第24章 好孤独……
这样的话像冰水一样浇在她心上,让她脸色苍白。
“别慌,别慌,芙宁娜好好想想,人们究竟想要怎样的神明形象……”
她强迫自己冷静,
“强势,说一不二的!”
再次抬头时,慌乱已被一种刻意为之的浮夸和傲慢取代。
她放声大笑,宣称刚才只是“考验”,开始了激情澎湃的演说:
“只要在这欧庇克莱歌剧院,我——水神芙卡洛斯,就连世间的诸神都可以审判!”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芙宁娜在内心松了口气——她找到了“正确”的扮演方式。
但这份转变,却让旁观的刀剑们心中酸楚。歌仙兼定不忍地别过脸,这不是风雅,而是一场悲剧的开幕。
接下来的画面,如同快速翻过的剧本,一页页展示着芙宁娜的日常:
她面对警备队员的汇报,故作高傲地表示“远远达不到期盼”。
她接见感激涕零的妇女黛欧蒂蕾,一边说“魅力太大不是好事”,一边却准确记得对方儿子的病情。
她听取水文报告,在听到科学院也在研究解决方法时,眼中瞬间闪过希望的光。
无数个深夜,她独自坐在床边,低声自语:
“应该没有什么错处吧?”
“好累,赶快睡觉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一天……都在扮演吗?”五虎退带着哭腔低语,小老虎们不安地蹭着他的腿。
“不仅仅是扮演,是连一丝真实的自我都不能流露……”歌仙兼定叹息,这超越了他对任何“风雅”的认知,是一种极致的精神酷刑。
一次,面对狂热的崇拜者,芙宁娜脸上是完美无瑕的夸张笑容。
直到对方惊讶地指出:
“您是在流泪吗?”她才后知后觉地摸到脸上的湿意,却轻描淡写地解释:
“应该是我体内的水元素太过充沛了吧……”
民众欢天喜地地将这视为“神迹”时,夜晚的芙宁娜却在空荡的房间里蜷缩哭泣:
“好孤独……好难熬……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吧……”
“我的极限就在这里吧……不,应该是已经突破极限了吧,今天的我,连泪水都没有感受到。”
“要是能跟人倾诉一下就好了……不,不可以!计划一定不能失败!”
“数百年的努力,却没有看见任何希望……”
鹤丸国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这种日复一日的伪装,这种连哭泣都要找借口的孤独,这种在绝望中坚守渺茫希望的煎熬……
比他经历过的所带来的压抑感,要沉重千万倍。
他最喜欢的就是“惊喜”,是打破常规,但芙宁娜这五百年,却是永恒的、令人窒息的一成不变!
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血丝,是对这残酷命运的愤怒,也是对芙宁娜坚韧的心疼。
这日复一日的崩溃与重建,这深入骨髓的孤独与坚守,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所有刀剑男士的心。
药研藤四郎感到一种作为“医生”却无法医治的无力。
鹤丸国永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那无尽的、重复的、毫无惊喜的孤独,正是他最恐惧的东西,他几乎要窒息在这共感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