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巴丹吉林

吉普车在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胡杨林带中颠簸前行,车轮卷起的黄土如同一条翻滚的黄龙,将后方的视线完全遮蔽。

时值正午,艳阳高悬,炽热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烤得人皮肤发烫。

我被迫坐在副驾驶位上,吴邪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王盟和那个名叫马日拉的蒙古族翻译挤在后座。

根据吴邪在路上零星的“科普”,我大致弄清了这支队伍的构成:吴邪化名“关根”,伪装成一位旅行作家;我是他的摄影助手;王盟是他的生活助理;马日拉则负责与当地牧民沟通。

我们这辆车夹在中间,前面是几位正儿八经的考古教授和学生,后面则是考察队的投资方代表。

打头阵的是一辆当地部队的协助车辆。四辆车组成的车队已经驶入了受管制的胡杨林保护区,外人无法随意进入。

我们的目的地并非可以直接驱车抵达,据说那里被巨大的沙丘包围,我们需要在前方的兵站换乘骆驼。

之前听当兵的闲聊,骆驼早已备好。

王盟为了打破车内的沉默,或者说为了完成吴邪交代的“让我了解情况”的任务,开始念诵一些不知从哪个网页上扒下来的资料。他说巴丹吉林沙漠以高大沙山闻名,一般沙丘高达两三百米,最高的乌珠木甚至超过五百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沙丘。

沙山之间,奇迹般地分布着一百四十多个内陆湖泊,蒙古语叫“海子”。

这些海子大部分是咸水湖,但也有极其罕见的淡水湖,这让我觉得十分神奇。

海子周围是低矮的绿洲,是牧民重要的放牧点和定居点,居住者主要是古老的额鲁特蒙古族。“巴丹吉林”这个名字,源于一个叫巴丹的人最早发现了这片沙漠中的六十个海子,“吉林”在蒙语里就是“六十”的意思。

王盟还念到,这里的海子是如梦似幻的景观。

当旅行者翻越令人绝望的沙山,眼前突然出现被金色沙丘环抱的、碧蓝如洗的湖水时,常会误以为看到了海市蜃楼。

即使在风沙季节,海子也清澈如初,不会被流沙掩埋。

但我们要去的古潼京,似乎与这些美景毫无关系。

在王盟省略掉的民间传说里,那里被额鲁特人视为“魔鬼居住的地方”。

而我们此行的官方目的,是考古和地质考察。

吴邪让我伪装成摄影师,混入这种队伍,确实是个精明的打算。

车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沙海,干燥的热风裹挟着沙粒拍打着车窗。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后背的伤口在干燥的空气和颠簸中阵阵发痒,那诡异的图案、身边这个深不可测的盗墓贼(虽然他自称古董商人)、以及他那些沉重的话语,都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上,时不时涌起一阵难以排解的焦虑。

七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荒芜戈壁中的兵站。

在官兵的协助下,一支骆驼队被组织起来,几位当地牧民加入,负责引导这些“沙漠之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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