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试探

又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静立的小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视线投向河道的上游方向。

吴邪和齐初珩也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望过去。

只见一个简陋的木筏，正被一个身形瘦高、穿着破旧汗衫的男人用长杆撑着，缓缓从河道拐弯处驶来。

那男人动作有些僵硬，低垂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齐初珩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心里咯噔一下：我嘞个乖乖，这人……身上那股子阴冷潮湿、带着腐朽的气息，跟那个老杨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更浓！看来三爷说得没错，这绝对就是常年吃“夜砂”、泡在尸气里的人！

老杨看到木筏，放下手里的烟斗，站起身招呼道：“船来了！大家准备准备，上船了！”

一行人依次小心翼翼地踏上那看起来并不太结实的木筏。

齐初珩上船时，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个船夫。

她注意到，船夫裸露在汗衫外的脖颈上，布满了不规则的青紫色细微的纹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她旁边的吴邪显然也看到了，脸色又白了几分。

齐初珩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吴邪的手心，示意他稳住，别怕。

船夫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用长杆撑着船，木筏缓缓离开河岸，向着那个幽深的山洞入口驶去。

齐初珩一边暗自警惕，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湖面比在岸上看着更加开阔，湖水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墨绿色，两岸是连绵起伏的青山，风景其实相当不错，如果不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倒像是一次惬意的山水游览。

老杨站在船头，又开始了他那套“安全须知”：“有几件事，我得再跟你们强调一遍。等进了洞里头，千万要记住：第一，小声说话，别惊扰了山神爷；第二，不要往水里看，好奇心害死猫；第三，特别是不能说山神爷的坏话，不敬的话更不能说！”

齐初珩故意用带着点挑衅的语气问：“哟，规矩这么大？难不成说错话、看错地方，还会死人不成？”

老杨被她噎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肯定不信这些。但小姑娘，我告诉你，这山神爷灵验得很！必须得尊敬！不然……”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齐初珩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再跟他争辩，但眼神却状似无意地瞟向了吴三省。吴三省接收到她的眼神，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心里有数。

他开口问老杨，转移了话题：“老杨，那照你看，穿过这个洞，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老杨见吴三省问正事，连忙回答：“快的话，五分钟就够了！里面的水道有时候很急，顺流而下，快得很！”

坐在齐初珩旁边的吴邪忍不住插嘴问道：“那……要是慢的时候呢？”

老杨指了指脚下墨绿色的湖水，语气带着点莫测：“你看这水，有时候是顺流往外出的，但我们的船要进去，那就是逆流。要是赶上逆流，那就慢了，怎么也得十五分钟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