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老牛吃嫩草
砰!那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那瓶琉璃花樽就这么直直坠地,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白芷瞧着满地狼藉,心下一沉,心疼得紧。
这可是西域新贡来的珍品,连这段时间最受宠的兰妃,与后宫中权势最大的宣妃都没能沾上边,偏偏萧若瑾一入宫就让人送来了长乐宫。
但现在,最要紧的却不是惋惜这物件,而是如何安抚那位脾气不小的主子,虽然多年未归宫,可她终究是当今天家的长公主啊。
萧惠:“即刻启程回雪月城,把长乐宫里的东西全给我搬到长公主府去!往后这地方谁爱住谁住,本宫懒得再看一眼!”
话音未落,白芷已低眉顺目地应下,动作间不敢有丝毫迟疑。
而下一瞬,萧惠二话不说,径直抱起自己的女儿,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转身便离了天启城。
她此番归来不过是因为听闻敖玉想认谢知薇,可如今人早已远走高飞,自己自然也没必要再多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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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旁,苏昌河手执药碗,轻轻吹散升腾的热气。
滚烫的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味,仿佛预示着某种无解的宿命。
床上的谢知薇仍旧面色惨白,双眸紧闭,如一朵萎靡的花,许久才缓缓睁开眼,露出一丝虚弱的神采。
苏昌河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将药碗递至唇边。
谢知薇:“这是什么药?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会喝。”
声音虽细弱,却透着倔强和防备。
苏昌河:“放心,这是白神医特意为你抓的方子,能减轻毒素发作时的痛苦。”
苏昌河语气平缓,目光柔和,像是在哄劝一个孩子。
谢知薇闻言,转头看向窗外,那里天光已然大亮,哪里还有昨夜月圆时分阴翳森冷的模样。
她眉头微蹙,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谢知薇:“我的毒只会在月圆之夜最盛之时发作,现下喝这个又有何用?”
苏昌河:“它能让你下次发作时少受些折磨。”
听到这里,谢知薇终于伸手接过药碗,小口小口地饮下苦涩的汤药。
每咽一口,她的脸色似乎更加黯淡几分,但始终没有再抗拒。
门口处,苏暮雨与白鹤淮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什么时候见过苏昌河这般耐心?竟能耐着性子跟谢知薇慢慢解释。
苏昌河:“我和苏暮雨有事情要做,你休息好了之后就回百晓堂吧”
见苏昌河要起身,谢知薇下意识伸出手拽住了苏昌河。
谢知薇:“苏昌河,你喜欢我吗”
闻言,苏昌河眼眸低垂。
下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目光如炬般紧盯着谢知薇。
谢知薇被他盯得心头微颤,脸颊悄然泛起一抹红晕,略显局促地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谢知薇:“哎呀!”
被惹恼了的谢知薇,反手将苏昌河从床上推到地上。
谢知薇:“能不能给个准话呀?真烦”
见状,苏昌河笑出声。
苏昌河:“喜欢啊,怎么,要跟我在一起?”
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谢知薇勾唇一笑。
谢知薇:“对啊,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怎么,你怕了?”
苏昌河:“笑话,我苏昌河是谁,怎么可能会怕”
谢知薇:“那你还要赶我回百晓堂吗”
此言一出,苏昌河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苏昌河:“主要是如今还有事情未完成”
白鹤淮:“这有什么的,那就随我一起啊,反正我和狗爹启程回南安也是两个人,多一个谢姑娘,路上还有个伴”
白鹤淮直接推开房门走进来。
谢知薇:“就是”
白鹤淮:“说起来,我与谢姑娘还是亲戚呢,我表哥可娶了你表姐”
闻言,谢知薇便猜到了白鹤淮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之前在婚宴上见过,如今认出来,也不稀奇。
苏昌河:“诶?这般说来,白神医可比知薇足足大了十一岁啊”
听到这话的白鹤淮立马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反嘴回击。
白鹤淮:“那我还说你老牛吃嫩草呢苏昌河”
苏昌河:“我……我就比她大了九岁”
白鹤淮可不听这一套,摇着脑袋便径直走出了房间。苏昌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胸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终是忍耐不住,被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