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贵人富察仪欣92
果郡王被华妃的话惊醒，连忙朝着雍正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皇嫂。臣弟与莞贵人只是正巧遇见，因着天色暗沉，便多说了几句。”
他话说的极其含蓄，只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和甄嬛在一起，其他一概没有说，不过这也是明智的做法，毕竟还没有人说他俩是私会或者什么的，要是这个时候忙不迭地解释，才是做贼心虚呢！
甄嬛也连忙跪下行礼，但是心已经沉到谷底，她强装镇定道：“嫔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只是觉得有些喝醉了，便想要出来走一走醒醒酒，偶遇果郡王实属意外……”
她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打鼓，毕竟这个情况，无论如何解释她与果郡王孤男寡女在一起那时事实，又被皇上亲眼所见……皇上定然是要误会自己与果郡王有什么的。
雍正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地眼神看向跪着的甄嬛和果郡王，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爱妾，一个是他的弟弟，居然在此私会，还让这么多人瞧见了，他们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瓜田李下，什么叫做避嫌吗？
周围的空气因为这一国之君的沉默而凝滞。
[宿主，这个时候应该配合叶子飘过，卷起几条黑线的那个沉默画面。]系统道，[不知道这次甄嬛还能不能翻盘了。]
[这样还能翻盘？虽然不算捉奸在床，但那有什么区别呢？]孟枕月道。
[这倒也是。]系统也赞同这个说法，[说实话，也就是天黑，华妃现在的表情真的太明显了。]
作为系统，它的视力自然是不受影响的，因此是将众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皇后什么表情？]孟枕月就是很好奇宜修的表情，想来这件事一定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的。
[嗯……皇后现在是很标准的冷漠脸，就是面无表情的那种。但是之前她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一瞬间是脸都扭曲了，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幕。齐妃则是很得意的完美诠释什么叫做幸灾乐祸。敬嫔是有点儿担忧的神情，安陵容的表情……很奇怪。要说担忧吧，也有，甚至占了大多数，但是也有别的情绪……她情绪好复杂，系统都不好分析了。]
孟枕月倒是能明白，毕竟安陵容的对甄嬛的感情吧，经过了安比槐军粮事件和她自己得宠之后就变得很复杂，但是她还是将甄嬛看做是姐妹的。
“偶遇？”雍正出声了，声音不高，甚至喜怒不辨，他道：“朕竟然不知这偌大的畅春园是没有好景致了吗？能让你们二人总是偶遇在一处？何况，你们的身份，是有什么话要让你们在这夜深人静、避人耳目的地方，私下说的？”
他这话，显然是将上次的谣言事件都算上了。
孟枕月和系统默契地不说了，毕竟这样难得一见的场面肯定是要好好看着的。
“果郡王，老十七！”雍正抬眼，极具压迫感地看过去道：“朕的七夕夜宴你不来，倒是在桐花台呆着，还是说佳人有约，便连朕这个一国之君的宴会都能逃席？”
原本果郡王在宴席上面迟到早退是常事，很多时候他就来个半场或者干脆露个面喝两杯就走，这种情况，不止是雍正习惯了，这王爷王妃还有后妃们也都知道他这个尿性，因此人没来也没有说要催着人去找。
“皇兄……这桐花台是从前我母妃的住处，因此我才在这边。”果郡王连忙解释道。
他的这个理由还是十分合理的，雍正倒是没有再追究。
“莞贵人。”雍正再次点名，看向跪在地面上的甄嬛，道：“你所谓的透气，就是来这样偏僻的桐花台吗？还让身边的侍女在下面守着，怎么，你也知道你二人的苟且见不得人吗？”
甄嬛听见雍正的话，面色惨白，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只是和果郡王闲谈两句，没想到雍正居然用“苟且”这样严重的词来形容他们，她心里发酸，但还是开口解释。
“皇上，皇上明鉴，嫔妾与果郡王确实是偶遇，嫔妾与他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分私情。”
纵然甄嬛是“后宫状元”，但是两个人的独处是事实，且雍正都眼见为实了，她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好一个清清白白，好一个绝无半分私情啊！”雍正冷笑道：“那你二人还有这样多的话来说，什么叫做瓜田李下，什么叫做避嫌，你们不明白吗？朕看你们是视礼法规矩为无物，也视朕为无物啊！”
他看着两个人，一副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果郡王和甄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场面陷入凝滞。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之中带着戏谑的声音突兀响起来，道：“皇上倒也不必太过动怒。这有句话叫做成人之美，既然十七弟和这位……什么贵人，莞贵人是吧，彼此之间有情有义，倒不如您将这莞贵人赐给十七弟吧！方才臣弟远远瞧着他二人在这月下聊天，看着倒有几分才子佳人月下相会的味道呢。”
说话的正是敦亲王，他双臂环抱，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热闹神情，甚至说着说着咧开嘴笑了，目光在面色铁青的雍正和战战兢兢的果郡王、甄嬛之间逡巡。
他本来就和雍正不对付，母族的势力和自己在军中的影响让他有恃无恐，再加上他混不吝的性子，此时看见雍正后宫起火，兄弟和妃妾牵扯不清，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大热闹，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站在他身边的敦亲王福晋听见他这大逆不道的话，伸手就往他腰上扭去，这个倒霉玩意，皇上现在正生气呢，这种火上浇油的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还请十哥慎言，莫要妄加揣测，污了莞贵人的清誉。”果郡王眉头紧蹙地看着敦亲王，语气也有些不善。
原本敦亲王被福晋一拧是不打算说话了的，结果果郡王这样一说，他下意识地顶嘴道：“还不是你的人呢，你就维护上了……何况，这夜深人静的，你们孤男寡女站得这样近，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啊？”
“你！”果郡王也发现自己有些着急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来。
他只是因为之前温宜公主周岁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给了甄嬛流言蜚语而觉得愧疚，刚才一见甄嬛还请罪来着呢，这一会儿听见敦亲王又破坏说甄嬛的名声，忙着给他澄清，却忘记了他们如今这样，他澄清不是澄清，而是越描越黑。
“皇上恕罪，他放下喝多了酒，这一会儿已经醉了，正胡言乱语呢！”敦亲王福晋连忙亲自请罪，一边还要装模作样地训斥敦亲王，拉着他跪下道：“好了，几两黄汤下肚你就连脑子也丢了，还不向皇上请罪！”
“还请皇兄恕罪！”敦亲王虽然请罪了，但是这话里面的不情愿谁都能听出来。
他对于自己的这个福晋还是很尊重的，因此她开口了，外加确实担心不好收场，于是就认怂了。
甄嬛跪在下面，只觉得敦亲王的话像是利刃一般刺在她身上，让她百口莫辩。
她抬头看向雍正，在触及他眼中的愈发浓郁的怒火之后，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委屈，为什么皇上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下呢？难道之前的谈诗论文、红袖添香，都是假的吗？她一边想着，一边思考要如何才能缓解困境，但是却想不到一个好办法。
这一会儿，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为雍正的不信任，为自己未知的前路，还有对家族的担忧……
雍正被敦亲王的气得青筋直跳，要不是身体还算不错，只怕是要被气晕过去了，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的脑海里面是这段时日和甄嬛的相处，是上次她和果郡王的谣言，当然还有一部分在思考华妃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没有忘记是华妃引着人要来桐花台的。
“都给朕住口！”他怒喝一声，先是狠狠地剜了一眼敦亲王，随后死死地盯住跪着的两个人：“果郡王允礼，行为不端，冲撞宫人，即日起闭门思过，无朕的旨意，不得出府半步！”
“至于你！”他的视线落到甄嬛的身上，看着梨花带雨的人，没有半分怜惜，声音冰冷：“莞贵人甄氏，不守宫规，无才无德，贬为庶人，幽居碧桐书院，任何人不得探视！”
这样的惩罚，其实不足以熄灭他心中的怒火，但那是顾及还有这么多的王爷、福晋在场，且这两个人到底只是私会，还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实在是不好定罪……但是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说完，雍正拂袖离去，不看果郡王和甄嬛，也没有搭理在场的所有人。
宜修见状，连忙表示今日宫宴便到此为止，各位早些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