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瀚城
瀚城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为这座繁华的城池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街边的早点摊升腾起袅袅白烟，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勾勒出一幅安宁的市井画卷。
伊蕾娜骑着扫帚，低空掠过城头，灰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她的心情，却不像这清晨般明媚。
刚一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如旋风般冲了过来。
莉迪娅：“伊蕾娜！你没事吧？！”
莉迪娅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碧绿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仿佛要将她看个通透。
伊蕾娜：“我当然没事，”
伊蕾娜有些无奈地拍开她的手。
伊蕾娜：“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莉迪娅：“好好的？”
莉迪娅：“那你的手怎么回事？”
莉迪娅指着伊蕾娜缠着绷带的手问
伊蕾娜：“不用担心，已经上药了，没有问题的。”
莉迪娅：“那就好…”
莉迪娅听后放松了几分。
莉迪娅：“听说你被常岩县官府抓起来后，差点没吓死！
莉迪娅：什么‘梁川血案的嫌疑犯’？什么‘勾结异端’？这些我都知道了！”
伊蕾娜：“是陆长宵告诉你的？”
莉迪娅：“可不是嘛！”
莉迪娅拉着她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
莉迪娅：“我一个朋友告在青柳镇看到你了。”
莉迪娅：“一听说粱谷关血案，就知道糟了！那地方是你从青柳镇回瀚城的必经之路！
莉迪娅：我担心你遇到梁川那个疯子，就赶紧去魔法协会上报，想让他们派几个人去接应你。
莉迪娅：结果你猜怎么着？协会的人告诉我，你已经被当成嫌疑犯抓进常岩县大牢了！
莉迪娅：还是陆长宵亲自去把你救出来的！”
她越说越激动，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莉迪娅：“那些官兵和锦衣卫，也太无法无天了！
莉迪娅：竟然敢对你用刑？！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莉迪娅：有没有动用那些……那些殷州十大酷刑？！”
殷州十大酷刑——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
这些名字，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伊蕾娜想到那锅翻滚的热油，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摇了摇头。
伊蕾娜：“没有，陆长宵来得及时，没让他们得逞。
伊蕾娜：不过……”
她皱了皱眉。
伊蕾娜：“体内的毒气还没完全散去，魔力只能发挥七成；而且我的胸章也没找到。”
莉迪娅：“胸章的事先放一边吧，我会让协会帮你的。”
莉迪娅：“但你体内有毒不能轻视，我这就去给你找解毒的药水！”
伊蕾娜：“不用了，”
伊蕾娜：“只是些麻痹神经的慢性毒，休息几天就好了。比起这个……”
她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往日里悠闲自在的天玄门弟子，此刻同瀚城官兵正行色匆匆地穿梭在街道上，一个个脸色凝重，行囊鼓鼓囊囊，似乎在运送着什么。
伊蕾娜：“瀚城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莉迪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莉迪娅：“还不是梁川那个魔鬼！”
她咬牙切齿地说。
莉迪娅：“他不仅杀了商队，抢了陈天雄的货物，更重要的是，把那些给殷州各武派解毒的药材，全都毁了！”
伊蕾娜：“全毁了？！”
伊蕾娜先是一惊，但回想起在粱谷关亲眼看见粱川犯案后，似乎也很合常理。
莉迪娅：“没错！那些药材，是天玄门花大血本才勉强凑齐的…”
莉迪娅叹了口气。
莉迪娅：“武林大比的投毒案，让好几个武派的精英弟子都深受其害，武道修为大损。
莉迪娅：天玄门长老们耗费巨资，东拼西凑，才弄来这批珍贵的药材。
莉迪娅：本以为能救人，结果……结果全被梁川一把火烧了！”
她指着那些忙碌的天玄门弟子。
莉迪娅：“你看到没？他们现在正忙着去各处药铺，重新收购药材呢。
莉迪娅：可那些珍稀药材，哪是说有就有的？
莉迪娅：就算有，价格也早就被炒上了天！
莉迪娅：天玄门门主赵长山为了这事，已经焦头烂额了。”
伊蕾娜：“梁川……”
伊蕾娜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伊蕾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药材，是能救很多人的命的！”
莉迪娅：“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莉迪娅愤愤道。
莉迪娅：“他虽现在已经和天玄门断绝了关系，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天玄门出去的！
莉迪娅：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说天玄门教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莉迪娅：说天玄门包庇罪犯！你看那些弟子，哪个不是被人指指点点？”
莉迪娅：“我听说，天玄门内部，对梁川的咒骂声就没停过。
莉迪娅：赵长山气得差点吐血，几位长老也吵得不可开交。
莉迪娅：有人说要清理门户，有人说梁川早已不是门中弟子，天玄门不该为他背这个黑锅……
莉迪娅：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伊蕾娜沉默了。
她看着那些疲惫而无奈的天玄门弟子，心中五味杂陈。
梁川的一己之私，不仅夺走了十几条人命，毁掉了一个商队，更是将整个天玄门，推入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那些无辜的弟子，那些期盼着药材救命的武者，都成了他棋盘上的牺牲品。
伊蕾娜：“他……真是个恶魔。”
伊蕾娜喃喃道。
莉迪娅：“可不是嘛！”
莉迪娅：“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这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两人一路说着，回到了伊蕾娜在天玄门的住所。
推开房门，熟悉的陈设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向莉迪娅道了谢，目送她离开后，便关上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
伊蕾娜走到桌前，点燃烛火，从抽屉里取出那本跟随她许久的日记本，还有那支特制的羽毛笔。
她坐下，翻开空白的一页，笔尖蘸满墨水，在纸上停留了许久。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进来，照亮了她认真的侧脸。
她终于落下笔，开始书写：
……
今天平安回到瀚城，正好碰到莉迪娅。
但我的魔女胸章还没找到。
粱谷关血案足够让人恐慌。官府无能，锦衣卫又腐败，更是又气又无奈。
幸好有陆长宵帮忙，不然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而那个杀人魔梁川，像个影子一样。
他做事又狠又疯，心思还特别难猜，比我想象中可怕多了。
连带着天玄门都跟着倒霉，好多无辜的人也被牵扯进来。
这世上的正义执行者，或应称为“侠客”，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这个穿越到异世界的普通魔女，又能做什么呢？
魔力还没恢复，心里乱糟糟的。
只希望明天，能找到一点头绪，让自己清醒一点。
——
写完，她合上日记本，轻轻抚摸着封面上那道被热油烫出的焦痕。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深思的蓝眸。
窗外，夜色渐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