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吗

何诗诗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些许困惑和玩味的神情，她耸了耸肩。

何诗诗：“不记得。”

王橹杰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下来，像被风吹熄的烛火，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睫，盯着杯中晃动的棕色液体。

何诗诗将他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挑了挑眉，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自己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到了王橹杰坐的桌前。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王橹杰骤然加速的心跳上。

他在她逼近的身影下有些无所适从，目光慌乱地闪烁，几乎想立刻起身逃离，身体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

何诗诗无视他的紧张，极为自然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窄窄的木桌，距离近得王橹杰能闻到她身上清浅的香水味，能看清她卷翘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这过近的距离让他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何诗诗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几乎要红透的耳根，终于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核心，声音不高。

何诗诗：“为什么叫我学姐？”

何诗诗：“我们认识吗？”

王橹杰猛地抬头，撞进她探究的目光里。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那些搪塞借口在舌尖转了一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她那双眼睛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王橹杰：“我……”

他哽了一下，眼神飘忽，最终又落回咖啡杯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王橹杰：“……就是顺口。”

何诗诗：“顺口？”

何诗诗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不信，她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本就极近的距离，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何诗诗：“王橹杰，喝醉了打电话骚扰不算，现在还要当面撒谎了？”

王橹杰：“不是！”

王橹杰像是被踩了尾巴，急声反驳，可一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气势瞬间又萎靡下去，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破罐子破摔般嘟囔。

王橹杰：“……就是……以前在学校里，远远见过你几次……我比你小两届。”

他终于说出了部分实话，却把更重要的心思死死按在了心底，为什么独独记得她？为什么醉酒后第一个拨通她的电话？那些纠缠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他绝不敢在此刻宣之于口。

何诗诗听了，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王橹杰的心随着那节奏七上八下。

半晌，她才轻笑一声，重新靠回椅背。

何诗诗：“是吗？”

她语气慵懒，目光却依旧锁着他。

何诗诗：“那看来，我这个学姐，给你留下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王橹杰的耳根，彻底红透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狼狈地避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