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何诗诗被张桂源送到住处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外面一片漆黑,整栋楼几乎不见灯火,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刚打开门,就被人猛地按在墙上,一具滚烫的身躯紧跟着贴了上来。
何诗诗呼吸猛地一窒,直到熟悉的香气漫入鼻腔,紧绷的神经才倏然松懈下来。
黑暗中,她能感受到对方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抵着她肩膀的手臂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何诗诗:“张函瑞?”
她试探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何诗诗:“你吓到我了。”
张函瑞:“姐姐……”
少年的声音在她颈边响起,比平时更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他没有松开她,反而将额头抵在她冰凉的锁骨上,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张函瑞:“回来的好晚。”
何诗诗想推开他的手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落在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指尖传来的温度高得有些不正常。
她蹙起眉,想借着窗外渗进的微弱光线看清张函瑞的脸。
何诗诗:“你发烧了?”
张函瑞却固执地不抬头,手臂收紧了些,闷闷的声音传来。
张函瑞:“我等你等到很晚……打你电话也不接。”
何诗诗这才想起手机不知何时没了电,心底那点因被突袭而产生的不快瞬间被歉意取代,她放软了声音。
何诗诗:“手机没电了,你先松开,让我开灯看看你。”
张函瑞沉默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稍稍退开,却仍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何诗诗摸索着打开玄关的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人都眯了眯眼。
张函瑞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有些发白,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写满了控诉和依赖。
何诗诗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何诗诗:“怎么回事?”
何诗诗:“这么高的烧,怎么不去医院?也不好好躺着?”
张函瑞:“我想你。”
张函瑞避而不答,只是执拗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质问。
张函瑞:“你在陪刚才送你回来那个人吗?”
何诗诗微微一怔,看着他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湿润和直白的眼神,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一下,她轻轻叹了口气。
何诗诗:“是工作。”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何诗诗:“下次手机没电,我会借电话跟你说一声。”
这句近乎解释和承诺的话,让少年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他像是耗尽了力气,身体晃了晃,几乎将大半重量靠在了她身上。
他把滚烫的脸埋进她带着夜风的微凉外套里,声音含糊不清。
张函瑞:“姐姐……”
张函瑞:“我头好晕……”
何诗诗扶住他滚烫的身体,看着他全然依赖的模样,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搀着他往客厅里走去。
何诗诗:“先去沙发上躺着,我给你找药。”
何诗诗搀着脚步虚浮的张函瑞,一步步挪向客厅沙发,少年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滚烫的额头不时蹭过她的颈侧,呼吸灼热而急促。
何诗诗:"你先躺好。"
她将张函瑞安置在沙发上,伸手想替他脱掉外套,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