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

王橹杰那句带着醉意和不明情绪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何诗诗握着手机，一时语塞。

电话那头，背景的嘈杂音乐声似乎被刻意拉远，取而代之的是更清晰的、带着微醺气息的沉默，王橹杰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沉重，也更具存在感。

何诗诗：“王橹杰。”

何诗诗定了定神，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像平时一样自然，尽管心底那丝异样感挥之不去。

何诗诗：“你喝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气音，像是不置可否的笑，又像是无意识的叹息。

王橹杰：“学姐……”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声音低沉，含混不清，却比刚才那句“真让人嫉妒”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着感。

王橹杰：“左奇函……凭什么……”

王橹杰的话断断续续，并未说完，但那股萦绕不散的酸涩和……近乎失落的情绪，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这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冷静、甚至有些疏离的王橹杰。

何诗诗微微蹙眉，王橹杰是左奇函的家教，两人因为左奇函的学习才有为数不多的交集。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似乎传来了别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地劝着。

不重要：“别喝了，我们先回去……”

王橹杰没有回应那个劝说的声音，反而对着话筒，用近乎呢喃，却又带着一丝执拗的语气低语。

王橹杰：“……他不配。”

这三个字比之前的任何一句话都更清晰，也更具冲击力。

何诗诗心头一跳。

何诗诗：“王橹杰，你在说什么？”

王橹杰：“只有我……”

王橹杰：“只有我才配站在你的身边。”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手机被不稳的手握住，王橹杰的呼吸声更重了，带着酒后的灼热感。

王橹杰：“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

背景音里传来更大的嘈杂声，似乎是王橹杰的朋友拿走了手机。

不重要：“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乱打电话，我们马上送他回去！”

何诗诗：“唉……”

电话被匆忙挂断，只剩忙音，何诗诗有些愣神，车窗外霓虹掠过她怔忡的侧脸。

王橹杰那带着醉意、执拗甚至有些破碎的声音，仿佛还在密闭的车厢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得烫人。

何诗诗轻轻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她需要理一理，王橹杰的这番话，不仅仅是一时醉话那么简单，里面包含了太多信息了……

什么学姐？……他们以前认识吗？

“叮——”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是张桂源发来的新消息，一个餐厅的定位，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何诗诗扫了一眼他发来的位置，简短回复后，就吩咐司机驱车过去。

见张桂源一身明显精心打理过的装扮，何诗诗不由轻笑，挑眉打量了他一眼。

何诗诗：“这么隆重啊？”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目光扫过他熨烫平整的衬衫和精心抓过的头发。

张桂源耳根微热，下意识挺直背脊。

张桂源：“刚好在附近有个拍摄，刚拍完就直接过来了……”

何诗诗也不戳穿他这漏洞百出的借口，放下包歪了歪头。

何诗诗：“不为女士拉开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