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周日，林清许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却没有立刻起床。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脸颊又开始发热，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种确定关系后的踏实感和隐秘的喜悦，像细密的泡沫，充盈在心间。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骆嘉昀发来的信息。
「早安，醒了吗？」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的心跳又快了几拍。她拿起手机回复：「刚醒。」
「昨晚休息得好吗？」他很快又发来一条。
「很好。」林清许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呢？」
「我也很好。」后面跟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表情。
对话停顿了几秒，就在林清许以为对话结束时，他的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事，要不要一起去尝尝之前提过的那家生煎？或者……你想在家休息？」
林清许几乎能想象出他发出这条信息时，那种温和又带着点期待的神情。她发现自己并不抗拒，甚至有些期待再次见到他。
「好啊，那家生煎，我确实想去试试。」
「好，我大概十一点过来接你？」
「嗯。」
放下手机，林清许心情愉悦地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眉眼带笑的自己，她轻轻拍了拍脸颊。这就是恋爱初期的心情吗？感觉……很不赖。
十一点整，门铃准时响起。林清许打开门，骆嘉昀站在门外，依旧是休闲的打扮，气质清隽。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骆嘉昀：“早。”
他看着她，眼神温和，带着清晰的笑意。
林清许：“早。”
林清许也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纸袋。
骆嘉昀：“路过那家你很喜欢的咖啡店，顺便买了你常点的拿铁。”
林清许有些惊讶地接过，纸袋温热，咖啡的醇香飘散出来。她没想到他会记得她喜欢的咖啡口味，这种被人在意的细节，让她心头一暖。
林清许：“谢谢。”
骆嘉昀：“不客气。我们走吧？”
那家生煎店果然名不虚传，店面不大，却坐满了人，烟火气十足。他们等了一会儿才有位置。骆嘉昀很自然地用热水烫了餐具，然后推到林清许面前。
骆嘉昀：“他们家的招牌是鲜肉生煎，蟹粉的也不错，可以双拼。”
他介绍道，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林清许：“听你的。”
生煎上桌，皮薄底脆，汤汁饱满。林清许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吸吮着鲜美的汤汁，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骆嘉昀：“好吃吗？”
骆嘉昀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眼含笑意。
林清许：“嗯！很好吃！”
林清许用力点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汤汁。
骆嘉昀很自然地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擦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做得极其自然，没有半分刻意，却让林清许耳根微热。她接过纸巾，低声道谢。
两人一边吃着生煎，一边聊着天。
骆嘉昀说话时，总会很专注地看着她，认真倾听，偶尔发表见解，或者被她逗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会微微漾开，显得格外温和。
林清许发现，褪去律师和带教导师的光环，私下里的骆嘉昀其实很健谈，知识面广，而且幽默感不俗。和他相处，轻松又愉快。
骆嘉昀：“下午有什么想做的吗？”
吃完生煎，骆嘉昀一边结账一边问道。
林清许：“没什么特别安排，可能回去看看书，或者收拾一下家里。”
骆嘉昀：“我知道附近有个很小的美术馆，正在做一个现代水墨画的展览，规模不大，但挺有意思的，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看完展览，我们可以去超市买点食材，晚上……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厨艺，我可以下厨。”
他的安排循序渐进，既有共同活动，又延续到了晚上，并且再次展现了他的厨艺“优势”。林清许发现，这位骆律师在“追求”这件事上，确实很有策略，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让人难以拒绝。
她看着他眼中温和的期待，点了点头。
林清许：“好啊，听起来很不错。”
小型美术馆果然如他所说，安静而精致。展览的作品不多，但风格独特。他们在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前驻足。
林清许：“我喜欢这种留白的感觉，给人很多想象空间。”
骆嘉昀：“嗯，”
骆嘉昀表示赞同，目光落在画作上。
骆嘉昀：“就像法律条文之外，还有很多需要法官基于理性和良知去裁量的空间。”
他总是能很自然地将她的兴趣点与他们的专业联系起来，找到共鸣。
林清许侧头看他，他专注看画的侧脸在展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
从美术馆出来，他们去了附近一家进口超市。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之间，讨论着晚上吃什么。
骆嘉昀：“牛排怎么样？或者鱼？”
骆嘉昀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澳洲牛排，征询她的意见。
林清许：“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林清许对烹饪并不擅长，乐得清闲。
最后他们决定做香煎牛排，搭配意面和沙拉。
骆嘉昀熟练地挑选着食材，时不时拿起一样问她喜不喜欢。
林清许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对比生产日期的样子，忽然觉得，原来精英律师逛起超市来，也可以这么……居家。
回到骆嘉昀的公寓，他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忙碌。林清许想要帮忙，却被他按在客厅的沙发上，顺手递给她一本刚买的杂志。
骆嘉昀：“今天你是客人，坐着等吃就好。很快就好。”
林清许拗不过他，只好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厨房。
骆嘉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熟练的动作，锅里传来的滋滋声和食物的香气，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
这种被人照顾、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她心里软成一片。
晚餐果然很美味。牛排火候恰到好处，意面酱汁浓郁，沙拉清爽开胃。
林清许：“没想到你厨艺真的这么好。”
骆嘉昀：“一个人在外面久了，总要学会照顾自己。”
骆嘉昀笑了笑，给她倒了小半杯红酒。
骆嘉昀：“而且，能给重要的人做饭，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温柔的暖意。“重要的人”几个字，让林清许的心跳再次失衡。
饭后，林清许坚持帮忙收拾了碗碟。一切收拾妥当，时间还不算太晚。窗外月色正好，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骆嘉昀送她到门口。和昨晚一样，他们站在相邻的两扇门前。
骆嘉昀：“今天很开心。”
骆嘉昀看着她，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低沉。
林清许：“我也是。”
林清许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目光比昨晚更加直接，也更加温柔，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以及一种缓慢靠近的意图。
空气仿佛凝滞了。林清许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轻浅，她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仰起脸，心跳如擂鼓。
他的身影缓缓笼罩下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这一次，他的吻没有再落在额头，而是轻柔地、准确地覆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昨晚额间吻的克制，这个吻带着试探般的温柔，和不容错辨的珍惜。他的唇瓣微凉而柔软，带着淡淡的红酒余香。
林清许闭上眼睛，长睫轻颤，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便退开，但距离依旧很近，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有些紊乱，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骆嘉昀：“现在，感觉更真实了。”
林清许脸颊绯红，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沉稳冷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炽热的情感。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默认和许可。
骆嘉昀低低地笑了，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