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锋尖之上，心之所向

潭边的雾气尚未散尽，三人便踏着晨光往西域据点赶。山路崎岖，望舒始终扶着玄夜的左臂，指尖刻意避开他包扎好的伤口，力道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玄夜能清晰感受到那片温热透过衣料传来，一路蔓延至心口，让他原本冷硬的步伐都不自觉放缓了几分。

“伤口疼吗？”望舒见他眉头微蹙，连忙停下脚步，伸手想碰又收回，语气里满是顾虑，“要不我们歇会儿再走？”

玄夜侧头看他，晨光穿过树叶落在望舒脸上，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眼底的关切真挚得不含一丝杂质。他喉结滚动，原本想说“无妨”，到了嘴边却成了轻声应和：“嗯，歇片刻也好。”

幻云识趣地往旁边走了几步，去整理行囊里的干粮。林间只剩两人，风穿过枝叶，沙沙声里藏着几分暧昧的寂静。望舒从怀中摸出一小瓶药膏，递到玄夜面前：“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愈伤膏，比金疮药见效快，你换上。”

他说着便要解开玄夜的绷带，指尖刚碰到布条，就被玄夜轻轻按住。“我自己来就好。”玄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怕再让望舒靠近，自己藏在眼底的情愫会再也藏不住。

望舒却没松手，固执地看着他：“你左臂不便，我帮你。”语气不容拒绝，指尖已灵活地解开了绷带。伤口还泛着红，望舒的动作愈发轻柔，药膏敷上去时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奇异地压下了疼痛感。玄夜垂眸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睫毛轻颤，心头那道早已松动的防线，似乎又塌了一角。

歇了约莫一刻钟，三人再次启程。行至半山腰时，林间突然窜出数名黑衣蒙面人，刀锋直指玄夜，显然是冲着他来的。“是影阁的追兵？”幻云立刻拔剑戒备，语气凝重。

玄夜眼底寒光一闪，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他推开望舒，提剑迎了上去：“你们先走，我来挡着！”

“不行！”望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话音未落，一名黑衣人已挥刀砍向玄夜后背，望舒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护住了他。

“噗嗤”一声，刀锋划破衣料，鲜血瞬间渗了出来。玄夜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了他。他反手一剑刺穿那名黑衣人的胸膛，力道大得将人钉在树干上，转身时，眼底的冷冽已被滔天的怒意取代。

“望舒！”他扶住踉跄的望舒，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怎么这么傻！”

望舒咧嘴笑了笑，脸色却苍白得厉害：“你是我的同伴，我不能让你受伤。”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依旧坚定，“快走，他们人多。”

玄夜看着他后背不断渗出的鲜血，又看了看围上来的黑衣人，陷入了两难。若是动用影阁的暗线支援，自己的身份必然暴露；可若是单凭三人之力，望舒已受伤，幻云修为不足，他根本护不住两人。

黑衣人再次攻来，玄夜一把将望舒推到幻云身边：“带着他走，往西南方向的破庙去，那里有接应！”

“那你呢？”望舒紧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我随后就到。”玄夜掰开他的手，语气不容置疑，转身便迎着黑衣人冲了上去。长剑出鞘，寒光凛冽，只是这一次，他的招式里多了几分不顾一切的狠厉，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能尽快脱身，回到那个甘愿为他挡刀的人身边。

幻云扶着望舒往山下跑，望舒频频回头，看着玄夜被黑衣人包围的身影，眼底满是担忧。而林间的玄夜，在解决掉最后一名黑衣人后，靠着树干缓缓喘息，肩头的旧伤与心口的焦灼交织在一起。他望着望舒离去的方向，眼底复杂难辨——身份的秘密如同一把利刃，而对望舒的情愫，早已让他在这条复仇路上，寸步难行。

别枝惊鹊寒烟起，从此相逢是梦魂。我们，下期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