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礼物

蝙蝠洞那熟悉的环境刚刚在周身凝聚，梵妮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立刻捕捉到了那个伫立在主计算机旁的高大身影。

布鲁斯·韦恩，她的爸爸，已经等在那里。他没有穿着蝙蝠战衣，只是一身简单的深色便服。当他看到女儿娇小的身影由虚幻凝为实质，那双惯常深邃如寒潭的蓝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放松和暖意。

“爸爸！”梵妮惊喜地叫出声，像一只归巢的乳燕，拎着着她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包，快跑了几步来到布鲁斯面前，仰起小脸，“我回来啦！”

布鲁斯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儿齐平。

“欢迎回来，梵妮。”他的声音低沉，“探索还顺利吗？”

“嗯！”梵妮用力点头。

布鲁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们上去吧，阿福应该准备好了午餐，大家都在等你。”他站起身，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牵着她，一步步离开蝙蝠洞，走向通往庄园主宅的电梯。

当布鲁斯牵着梵妮走进餐厅时，原本有些嘈杂的谈话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小小的身影上。迪克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提姆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达米安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神里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连坐在最远处的杰森，也微微抬了抬眼皮。

“梵妮小姐，欢迎回来。时间刚刚好。”阿福微笑着，为她拉出了那个放着可爱小甜饼的座位。

“谢谢阿福爷爷！”梵妮乖巧地坐下，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食物上。她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看起来小小的、有些旧的手提包放到膝盖上，然后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开始从里面往外拿东西。

首先被取出来的，是几个用软布仔细包裹的瓶子。当她揭开软布，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水晶瓶时，提姆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他认得这种材质的容器通常用于保存极珍贵的药剂。梵妮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桌子中央。

“这些是我熬的魔药，”她解释道，声音清脆，“白鲜香精，对伤口特别有效！还有强力恢复剂，累了或者受伤很重的时候喝一点会好得快！还有安神舒缓剂……”她一一指过去，然后抬起小脸，非常认真地看着围坐的家人，“是送给大家一起用的！我知道你们……有时候会需要它们。以后我会努力熬更多带回来的！”

接着，她像变戏法一样，从那个看似容量有限的包里掏出了一包又一包装帧精美的糖果，然后根据她初步的印象，分发给每个人。

“迪克哥哥，给你巧克力蛙！它会跳，还有里面的画片也好看！”

“提姆哥哥，这个是吹宝超级泡泡糖，可以吹出蓝色的泡泡，还会让你飘起来一点点哦！”

“达米安哥哥，这个是滋滋蜜蜂糖，吃了会让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杰森哥哥，比比多味豆……呃，可能有时候会吃到奇怪的味道，但大部分是好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

最后，她拿起一小盒包装格外精致的巧克力，递给布鲁斯：“爸爸，这个是蜂蜜公爵的特制巧克力，不是很甜，听说能让人心情变好。”

收到礼物的众人反应各异：迪克感动地当场就要拆开巧克力蛙；提姆拿着泡泡糖，露出了带着些疲惫却真实的微笑；达米安盯着那包滋滋蜜蜂糖，半晌，才别扭地低声说了句“谢谢”；杰森看着那包五彩斑斓的豆子，嗤笑一声，却随手塞进了口袋；而布鲁斯，他接过那盒巧克力，指节微微收紧，深沉的眸光落在女儿期待的小脸上，低声道：“谢谢，梵妮。”

而这还没结束。迪克立刻献宝似的拿出了他准备的最新款的超人公仔；提姆送的是一台定制版的、外观酷炫且功能强大的儿童平板电脑，里面已经下载好了适合她年龄的各类学习软件和游戏；达米安别开脸，递过来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里面竟是一把做工极其精良、未开刃的迷你版匕首；杰森不情不愿地扔过来一个摩托车造型的乐高，咕哝着“无聊时……可以玩玩。”；而布鲁斯准备的，则是一整套涵盖了文学、科学、历史、艺术的精美儿童百科全书，以及一个可以挂在脖子上的、样式更精致轻巧的紧急呼叫器。

梵妮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堆满她座位的礼物淹没了，小脸兴奋得通红，不停地说着谢谢，眼睛弯成了月牙。

午餐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略显混乱却温馨无比的气氛中开始。阿福准备的菜肴一如既往的精美，但大家的注意力更多地在交流和礼物上。布鲁斯姿态优雅地切着盘中的食物，看似随意地开启了一个话题：

“梵妮，在你的……霍格沃茨，平时都做些什么？”他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关心女儿的校园生活。

正努力对付一块小羊排的梵妮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有些失落，声音稍微低了一些：

“我……会和赫敏在图书馆看书，或者自己在寝室里熬魔药。”她斟酌着用词，“城堡里有很多很多空教室，我也喜欢去那里练习魔咒。”

“和同学们一起？”迪克好奇地插嘴，想象着女儿和一群小巫师嬉戏的场景。

梵妮缓缓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算是吧……只是没有人能看到我，听到我，或者碰到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涟漪。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刀叉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