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礼物

庆典前一日，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繁忙而有序的氛围中。

仆从们脚步匆匆，装饰着廊柱与殿堂；礼仪官反复核对流程，确保万无一失。

艾利克更是忙得不见人影，从清晨直到深夜，洛伦只能偶尔在走廊尽头或是庭院中瞥见他与不同官员低声交谈的侧影。

洛伦被安排在侧殿，虽然无需他亲自操劳，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艾利克在这件事上投入的心力。

每一个细节，从典礼上他所穿礼服的纹样，到接受祝福时所站的精确位置，甚至宴席上可能呈到他面前的菜肴，艾利克都亲自过问或最终确认。

这种无声的、近乎严苛的用心，让洛伦心情复杂。

他清楚地知道艾利克的目的并不纯粹，但这份摆在明面上的重视与庇护，确实让他这个初来乍到的皇子，避免了许多潜在的刁难和尴尬。

夜幕降临，宫内的喧嚣渐渐平息，但那种庆典前的紧绷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洛伦沐浴完毕，穿着柔软的睡袍，坐在侧殿的窗边，听着外面巡夜卫兵规律的脚步声。

他知道艾利克已经回来了，就在一墙之隔的主殿。

内心挣扎了许久，一种混合着试探、妥协，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要寻求确认的情绪，驱使着他站起身。

他赤着脚，像之前那个雷雨夜一样，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主殿的门。

艾利克正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指尖按着眉心，似乎在闭目养神。

桌上还摊开着几份羊皮卷轴。

听到开门声，他并没有立刻回头，只是低沉地问了一句。

“还有事？”

“兄长……”

洛伦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迟疑。

艾利克这才转过身。烛光下，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发丝不似平日那般一丝不苟，有几缕随意地垂落在额前。

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些人情味。

但他的眼神依旧清醒锐利，落在洛伦身上时，带着询问。

洛伦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手，指尖有些颤抖，但还是坚定地解开了自己睡袍的系带。

丝质的袍子顺着光滑的皮肤滑落，堆在脚边，露出少年青涩却比例极佳的身体。

烛光为他白皙的肌肤镀上一层暖色，却也照出了他微微紧绷的肌肉和低垂着眼睫也掩不住的紧张。

他做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这在他看来，是艾利克想要的诚意，也是他目前唯一能付出的筹码。

不是说他漂亮吗？艾利克或许想要的就是这个。

艾利克的目光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却并没有洛伦预想中的灼热与急迫。

就在洛伦感觉冷嗖嗖的要打哆嗦时，艾利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睡袍，重新披在洛伦肩上，然后将人轻轻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并不带情欲，更像是一种单纯的包裹和禁锢，带着艾利克身上淡淡的冷冽气息和一丝疲惫。

“抱歉，”

艾利克的声音在洛伦头顶响起，带着一丝真实的沙哑。

“今天太累了。”

他将下巴抵在洛伦的发顶，手臂环住他纤细的腰身，将人更紧地按向自己，仿佛只是需要一个支撑物。

“明天吧。”

他闭着眼，补充道，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承诺。

“明天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