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山头,就到家

“老刘,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陪嫂子吗?”殷沱崖打着哈欠给刘夏开了门,刘夏看着他没说话,他们一起从山里出来,到城里打工,从放牛娃到如今二十八年,刘夏摸了一把口袋里的刀,殷沱崖拉刘夏进屋,刘大哥也不知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和嫂子吵架了?“哟,还一身黑,你参加葬礼去了?”

刘夏一刀给他捅了个对穿“还没,正要参加你的葬礼”殷沱崖捂住嘴往后退,囡囡在里面睡觉,不能吓到她,刀子一点一点从他胸口抽了出来,刘夏又捅了过去,殷沱崖闪身躲过“刘哥,你这是干嘛,我们不是兄弟吗?”刘夏从囗袋里拿出张纸巾,擦了擦刀子

殷沱崖借机拿起桌上的酒瓶,刘夏随手把纸巾丢到地上,“咱哥俩哪有什么隔夜仇…”殷沱崖喝了囗酒,刘夏冲他笑了笑“如果我和你嫂子离婚…”殷沱崖听这话以为刘夏放过他了“不就一个女人,没事咱俩手足兄弟,女人如衣,哥咱再换一个就好了”

“你说的对,那这衣裳送你要不要?”听到刘夏半开玩笑的话,殷沱崖打开医药箱给伤口上药“哪能啊,那刘哥你的衣裳”刘夏一个猛扑把殷沱崖按在地上连捅三刀“你还知道是我的衣裳”刘夏一个挽刀割下殷沱崖一只耳朵,殷沱崖把手上的酒瓶砸向刘夏的头,刘夏向旁一躲,殷沱崖爬到墙角

他点上烟,云雾里吐出一口浊气,殷沱崖不傻,他猜到了,他的刘大哥这次多半是要他命来了“哥”刘夏看着他在那里吞云吐雾,闷声回了他一个嗯,殷沱崖笑了,他打不过,也不想打了,殷沱崖靠着墙,绿色的酒瓶玻璃渣散了一地,窗外的雨没停还打了几声雷响,雷光透过玻璃渣时地上是绿色的星光“瞧,雨天也有星星”殷沱崖没来由的一句让刘夏想起崖子,那个和他一起放牛的崖子,殷沱崖轻笑一声,他能感觉临死前的无力“哥,最后求你件事,把玻璃打扫一下,囡囡不喜欢穿鞋…她色盲,告诉她我又喝醉了……”刘夏看着他变成冰凉的尸体,心里没来由的难受,他杀了两个人,一个是脏透了的殷沱崖,一个是和他一起在山上放牛的崖子,刘夏扫了地,他抱起殷沱崖把人放到客厅的小破沙发上,难得的安静,刘夏报了仇,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感,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囗闷

里面小屋的门响了一下,刘夏拔出刀走了过去“刘叔?我爹又和你喝酒了吗?”小孩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刚睡醒,刘夏把刀藏进囗袋“嗯,你爹喝多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囡囡回去睡觉好不好?”刘夏把殷音推回小屋,殷音有些不情愿“刘叔,我想听故事。爹每次都只会讲一个故事,刘叔给我讲一个吧”殷音卧在小床上,与外面只刷了一层白漆的客厅不同,殷沱崖那种贪财好色的人竟把这一小间刷成了蓝色,墙上画了不少东西,还印着一大一小两个手印,大的是殷沱崖的,小的是殷音的,床上有本故事书,殷沱崖识不了几个字,翻来覆去只会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寺,寺里有个小和尚,小和尚听老和尚讲故事,讲什么呢,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寺…………

这地方很小很破,殷沱崖卧在这地方灵魂发烂发臭,他对不起兄弟,对不起老婆,唯一对的起的只有殷音,他发烂发臭的灵魂托起自己的孩子去看太阳

刘夏哄着殷音睡着了,殷音的样子,让他想起小时候的殷沱崖,当时跟在他身后的孩童早已长大,那个天天喊他刘哥的少年死在他自己手里,刘夏杀了两个,他看了一眼熟睡的殷音,是三个,他把崖子的刘哥也杀了,活着的是杀人犯刘夏

他走出房门点了根烟,刘夏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烟抽完躺下睡去,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座山,他吹着笛子,不知从哪跑来一个流鼻涕的孩子“你笛子吹的好听,教教我呗,我认你当大哥”刘夏想看清他的脸,却看到了死前的殷沱崖,他笑着对他说“杀我时声响小些,别吵醒囡囡”

警笛的声音把他从梦中叫醒,山头的放牛娃远去了,留下的只有被带上警车的刘夏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