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邀私贸（萧衡篇）

一个月后，痊愈的慕雷和慕雪一同返回了江淮。慕雪迅速着手招募伙计，将江淮的老店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忙完这些，她便只身前往京城。凭借着她的精明能干和独特的经营理念，很快就在京城盘下了一处不错的铺面，“慕记”京城分店顺利开张。

京城的市场与江淮迥异，慕雪适应了一个月后，决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市场调查。她别出心裁地采用了“发问卷，送好礼”的形式，广泛征集顾客意见，同时也让江淮的老店同步进行。

反馈很快汇集起来。江淮的多是赞美她公平诚信、勇敢创新、为乡里着想，还有不少人关切询问她何时回去。京城这边的意见则更杂，普通百姓夸她家货物普惠，一些达官贵人上门光顾时也提了建议——说她家东西虽好，就是很想买些上好的皮草，还提到苏兰国离得不远，皮草、香料都是一绝，只因先皇时两国交恶，明令禁止贸易；如今已是和平年月，却仍老死不相往来。又说新皇似有交往之意，询问能不能想办法进些皮草香料来。

这些提意见的贵人言语间颇为真诚，慕雪仔细了解后发现，苏兰国值得引进的何止皮草香料，他们的谷物产量极高，价格也十分低廉。若能通商，于国于民都是大利。她想起萧衡登基时曾明言“社稷为重”，鼓励臣民遵守礼法的前提下建言献策。她当即研墨铺纸，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奏书，在次日退朝后求见皇帝。

御书房内，萧衡与柳世安听慕雪陈述完毕。

柳世安微微颔首：“陛下，臣以为，慕雪姑娘此议，确有其利。苏兰谷物若真如所言，可惠及我朝百姓。”

萧衡沉吟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慕雪，你之心意，朕与柳丞相皆知。然，祖制不可轻改。况且，先皇对苏兰评价甚低，言其狡诈反复，不可不防。此事关系重大，非朕一人可决。”他见慕雪还想再劝，抬手止住，“明日早朝，朕会将此议提出，交由众卿商议。你若想来听，朕准你列席。”

翌日朝会，果然如萧衡所料，绝大多数官员都以“祖制”、“风险”为由强烈反对。萧衡看着下方争执的群臣，最终对站在殿角旁听的慕雪挥了挥手：“慕雪，你已听到众议。此事暂且作罢，你退下安心经营你的生意吧。”

慕雪心中失落，却也只能依言退下。

之后不久，京城举办了一场商会。席间，不少商人私下都谈及与苏兰贸易的种种好处，利润如何丰厚，货品如何受欢迎，但末了无不叹息。

商会结束，众人散去。慕雪正欲离开，一个戴着斗笠、面纱遮脸的神秘商人却悄然拦住了她。

“慕老板，请留步。”

慕雪警觉地看着对方：“阁下是？”

蒙面商人压低声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慕老板想做的生意。”他从随身布袋里小心地取出几样东西——金黄的玉米、饱满的小麦，“慕老板请看，这便是苏兰的谷物，物美价廉。若能量引进，成本极低，利润空间巨大，还能让多少寻常百姓吃上好粮食。慕老板，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慕雪看着那些颗粒饱满的谷物心中动摇，但坚定地摇了摇头：“多谢阁下好意。只是陛下仁厚，我虽是一介商贾，亦不愿辜负陛下，行此违禁之事。”

蒙面商人将谷物收回，低声道：“慕老板有志向，有原则，我不会强人所难。但我敬重你的为人。我家住在城西三里湾，人称谢远。若他日慕老板改变主意，或有需要之处，随时可来寻我，再会。”

话音刚落，蒙面商人谢远便已迅速转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留下慕雪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慕雪才回到慕记安心经营。待京城分店生意稳固、伙计得力后，她便动身返回了江淮，继续用心打理家乡的老店。

【滴！试炼一结束，记忆暂存恢复。投票人柳世安记忆同步中……】

此刻的柳世安，已经歇息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炸开，大量记忆涌入——双生子，平行试炼，积分规则，以及他，柳世安，作为唯一投票人的身份与权力。

【请投票：萧衡，或萧晏。】

柳世安面色瞬间苍白，心神剧震。两个时空的片段交错闪现。

“不……我不能投！”柳世安在意识中嘶喊，“两位陛下皆是人杰，待我至诚！我怎能以此决断他们命运？”

【规则不可违逆。不投票，平行时空崩塌，相关所有人，包括你，皆会湮灭。请投票。】

柳世安闭上眼，强迫自己剥离翻涌的个人情感，将思绪拉回事件的处置上。

他回想起萧衡处理慕氏兄妹案时，恩威并施，给予将功补过之选，被拒后依律杖责亦酌情减刑，一切皆在法度与情理之间，是明君亦是仁君风范。

他又想起萧晏处置代笔案，更似友朋谈心，最终竟在朝会上以“恳请”姿态与百官商议宽恕，虽则温情，却失之威仪，律法威严似被轻忽。

两相比较，为天下计，为社稷法度计……柳世安深吸一口气，在意识中做出了抉择。

“我投……萧衡。”

【滴！萧衡积分+1。当前积分：1。记忆清除，试炼继续。】

寒光一闪，所有关于试炼与投票的记忆被瞬间抽离，柳世安眼神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