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一个午后,墨晓黑正在调试新的机关,柳月在旁抚琴。忽然,墨晓黑问道:

“柳月,那日在地洞,你为何执意与我同去?明知危险重重。”

柳月琴音不停,唇角微扬:“知己难寻,你若出事,谁还能造出如此合我心意的物件?”

墨晓黑轻笑,不再多问。只是当柳月低头抚琴时,他悄悄将新做的机关小鸟放在琴案上。小鸟通体如玉,展开的双翼上,细细刻着一行小字:

“墨色常映月,此生不负卿。”自落霞山归来已半月有余,那卷从古老石室中带出的密文拓本,被摊开在听雨轩的紫檀木长案上。窗外细雨敲打着竹叶,沙沙作响,与室内凝滞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柳月公子纤长的手指顺着拓本上蜿蜒古怪的符号缓缓移动,眉头微蹙,那双常含春水的桃花眼里,此刻凝着少见的凝重。墨晓黑则斜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新制的“九转玲珑锁”,看似闲适,目光却不时扫过柳月沉静的侧脸。

“看出什么了?”良久,墨晓黑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

柳月抬起眼,指尖点在拓本中央一处被特殊标记的环形图案上:“此处,并非简单的机关图谱或上古轶闻。你看这环环相扣的纹路,核心的这几个符号……像不像北离钦天监秘不外传的‘星轨推演图’?”

墨晓黑走近,俯身细看,他靠得极近,发丝几乎要蹭到柳月的脸颊,呼吸可闻。柳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寸,耳根却微微热了。

“确实,”墨晓黑恍若未觉,全神贯注在图纸上,“若真是星轨图,其所指向的方位……计算下来,似乎是皇城东南,三百里外,天启旧都的方向。”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柳月,眸中闪过一丝锐光,“传闻前朝覆灭时,有一支皇族秘卫携重宝隐匿,莫非与此有关?”

“不止,”柳月摇头,又从书匣底层抽出一本泛黄的《北离山河志》,翻到一页,“结合这书中所载旧事,以及石壁文字里反复出现的‘荧惑守心’天象记载,时间推算下来,恐怕牵涉到一桩……皇室秘辛。”

他话音未落,窗外雨声中,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瓦片被踩动的异响。

两人眼神瞬间交汇,无需言语,已明了彼此心意。

墨晓黑手腕一翻,那枚“九转玲珑锁”悄无声息地滑入袖中。柳月则若无其事地将拓本合上,覆盖在一卷琴谱之下,顺手拨动了琴弦。

清越的琴音流淌而出,是一曲《高山流水》。

几乎在琴音响起的同一时刻,数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刀光凛冽,直取案后的柳月!这些人动作迅捷,配合默契,与上次在雪月城中遭遇的杂兵截然不同。

柳月身形如风中弱柳,倏然飘退,袖中软剑已然在手,叮叮当当架开数道攻击,剑光绵密,却隐现支绌。他本不以硬碰硬见长。

“嗤嗤嗤!”

数点寒星从墨晓黑袖中激射而出,并非直取敌人,而是射向屋顶、梁柱、地面。只听一阵机括轻响,室内瞬间腾起淡紫色的烟雾,同时数道近乎透明的丝线纵横交错,瞬间扰乱了黑衣人的阵型。

“屏息!是机关阵!”黑衣人中有人低喝。

墨晓黑已趁此间隙,如游鱼般滑至柳月身侧,低声道:“东南角,书架后。”

柳月会意,两人且战且退。墨晓黑手中机关层出不穷,或喷火,或撒菱,或释放刺鼻烟雾,虽不致命,却极有效地阻滞了追兵。退至书架旁,墨晓黑在书架侧面某处一按,沉重的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密道。

“走!”墨晓黑将柳月轻轻一推,自己断后,又掷出两颗弹丸,落地爆开,发出巨响和强光,暂时封闭了入口。

密道内阴暗潮湿,仅能摸索前行。墨晓黑熟悉地在前面引路,他的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柳月的手腕,握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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