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着
可后来,旈霜病灶循环往复,面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痛感
他看着她日渐衰弱,急得红了眼,不顾父王母后的阻拦,硬生生剜出了自己的魔髓
旈霜:阿厌,你疯了
旈霜:没了魔髓,你会死的
池厌:没关系
池厌:父王母后总是跟我说,魔髓是我们魔族最重要的东西
池厌:我想要将一切最好的给你
池厌:如果我真的会死,那这魔髓便是我送给你最后的一份礼物
池厌:但我绝对不会,因为我从来都不想和你长辞永绝
魔髓入体,旈霜果然渐渐康复,脸色重新有了血色,他以为苦尽甘来,却等来了她要嫁给哥哥的消息
池厌: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旈霜:我想当魔后
池厌:这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这是你父王的意思,对不对
池厌声嘶力竭的向着旈霜控诉,可旈霜平静的要命,显得他好像一个疯子
池厌:说话!
旈霜:对不起
池厌掌心凝聚起魔力,却在对上旈霜红肿的双眼的时候顿时散尽
池厌:滚
叔叔为了让池危稳坐魔主之位,忌惮他父王的势力,设下埋伏,一夜之间,血洗他的宫殿,父王母后将他护在身下,身中数刀,神魂俱灭,临死前,父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出魔域
思及此,池厌心口越发的抽紧的疼
心口的疼像是生了根的毒藤,死死缠上池厌的五脏六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钝痛,眼前晃过的全是父王母后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是旈霜那句“我想当魔后”的冷漠
他疼得浑身发颤,指尖攥得泛白,而这份痛意竟丝丝缕缕漫过无形的界限,精准地扎进了温喻的心里
温喻正坐在窗边拢着薄毯,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猛地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那疼比针扎更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揪着她的心脏,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她不知道这痛感从何而来,只当是连日来牵挂家乡,积郁成疾,疼得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按着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细碎的呜咽声被死死咬在唇齿间,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夜色像化不开的墨,将温喻裹在无边的寂静里,她依旧蜷缩在床上,薄毯滑落半边也浑然不觉,只有肩膀在微弱地颤抖,证明她还醒着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洇出一片又一片深色的湿痕,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牙关咬得发紧,唇瓣都渗出血丝,那股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却压不过心口翻涌的剧痛
窗外的风呜咽着掠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轮廓,哭到后半夜,她的眼泪渐渐少了,只剩下眼眶通红,浑身脱力地靠在床背上,胸口依旧一抽一抽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凉意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红血丝,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那里,连抬手擦去泪痕的劲都没有
天亮之后,池厌端着一碗白粥直接推门而进
池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温喻,温喻看着池厌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向地面
仿佛面前的一切都被池厌占据,而她只能看到面前的一小部分,而那一小部分属于自己
温喻指尖蜷了蜷,刚抬眼就撞进池厌冷沉的眸底,那眼底还凝着未散的郁气,连带着递粥的动作都透着几分不耐,她没敢多言,伸手接过白瓷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暖意,才稍稍压下心口残留的钝痛,小口小口地抿着粥,味同嚼蜡
池厌就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和苍白的脸色上,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多问,只冷声道
池厌:辰时整,山门集合
温喻:辰时?是几点
池厌:什么几点
温喻:没什么,你走的时候喊我就好
池厌:也行
池厌:这是药
温喻:我有一个问题
池厌:问
温喻:你们不是会法术吗,为什么不直接给我用法术疗伤
池厌:你我灵脉不同,你要是想死,大可以求我帮你治
温喻:不用了,我想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