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王者和他的饿肚子挂件
吴三省看压制住了场面,决定一鼓作气:
吴三省:“怎么,哑巴了?把这么要紧的东西捏在手里不用,安的什么心?!”
解雨臣连眼皮都没抬。他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睡熟的熊满满,确认她没被吵醒才回过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开口:
解雨臣:“我没忘。我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它。”
王胖子:“什么?”
王胖子直接叫了出来:
王胖子:“花儿爷,您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有利器不用,非得拿命去刚?我这……”
解雨臣抬眼看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王胖子后半截话自己噎了回去。
解雨臣:“第一,塌方开始,我们的目标就从‘下墓’变成了‘逃命’。天心岩在主墓室,活路在我们身后。回去拿,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他稍作停顿,目光转向吴邪:
解雨臣:“第二,‘克星’只是个说法,谁用过?谁都不知道怎么用,要多久才见效。逃命的时间是按秒算的,我只信手里的家伙和我们自己。我不会把所有人的命,赌在一个不确定的‘据说’上。”
最后,他扫视全场,扔下结论:
解雨臣:“都记住了。在一栋着了火的大楼里,你应该选最近的消防通道逃生,而不是想着跑回火场中心去找那个不确定存不存在的灭火器。这是常识。”
这番话说完,王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是同款的“卧槽,学到了”的表情。
潘子握紧的拳头青筋毕露。他死死瞪着解雨臣,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当众打三爷的脸,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可解雨臣说的,偏偏是他妈的道理。
他回头,看到自家三爷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到吴邪那张苍白又动摇的脸。潘子心头一紧。他可以为三爷死,但他不能拉着三爷和少东家一起去送死。硬顶下去的后果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拳头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为了三爷能走出这里,这份天大的屈辱他必须吞下去。
吴三省一张脸在火光下青一阵白一阵。他好不容易抓住的道理,被解雨臣几句话就碾成了粉末。他想再开口,却发现最忠心的潘子已经低下了头。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洞里的安静比刚才的争吵更让人窒息。最终,还是吴三省自己打破了僵局。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背都塌了下去,一屁股坐倒在石头上。他闭着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地说:
吴三省:“……天亮就走。”
他谁也没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他认了。
权力的交接,就这么完成了。
山洞里的气氛很僵。吴邪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三叔,心里堵得慌,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堵了块石头。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装死了半天的熊满满,感觉外面的“世界大战”终于停火了。她偷偷掀开一条眼缝,确认没人注意自己,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好险,刚才差点笑出声。花花的嘴炮也太秀了。不过……吵完了吧?是不是该开饭了?】
这句心声,让原本快被气氛冻僵的王胖子和吴邪差点破功。一个想笑不敢笑,一个想吐槽没力气,表情都快憋扭曲了。
满满看火堆边的解雨臣坐了下来,正擦着短刀,觉得时机正好。她慢慢“醒”了过来,坐起身,揉着眼睛,用刚睡醒的、又软又无辜的声音喊:
熊满满:“花花……我饿了……”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潘子和吴三省看着这个刚才还让他们以为快不行的“导火索”,现在活蹦乱跳地喊饿,脸上火辣辣地疼。
王胖子则一拍大腿,哈哈笑道:
王胖子:“得嘞!咱们满满醒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
解雨臣收起短刀,身上的锋利当即散了个干净。他回头看着满满,眼神也柔和下来,从背包里摸出块巧克力递过去:
解雨臣:“先垫垫。等天亮了,带你去吃顿好的。”
洞口那边,吴邪心里正乱,吹进来的冷风突然被挡住了。他下意识回头,发现张起灵不知何时换了位置,正好在他和洞口之间,沉默地替他隔开了外面的一切。
一夜无话。谁都没真睡着,火堆边的安静比任何争吵都磨人。
天刚亮,吴三省第一个站起来。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沉默地收拾东西。他这个动作像个信号,潘子立刻起身,扶起了还在哼唧的大奎。
解雨臣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天色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微弱的信号闪烁,他拨出一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
吴三省眼角的余光瞥着这一切,抓着背包带的手指捏得发白。
解家的小崽子,家底确实厚。他心里冷哼一声,想说句“解家家大业大”的嘲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再开口了,再开口,只会显得自己更像个输不起的蠢货。他选择忍,像一条等待时机的蛇,先蛰伏下来。
队伍重新上路,气氛比来时更怪。两个小团体自动成型。解雨臣和吴邪走在最前面,王胖子紧随其后,熊满满则挨着解雨臣,四个人自带结界。吴三省、潘子和半死不活的大奎缀在后面。而张起灵,走在两拨人的中间。
吴邪几次想回头跟三叔说句话,可一看到他那张黑脸,话就卡在嗓子眼。他又看向张起灵的背影,一想到张起灵那个鬼故事,心里那股被耍了的憋屈劲儿就往上冒,脚步都重了几分。
王胖子:“别看了,”
王胖子凑过来,压低声音,
王胖子:“现在不是谈心的时候。你三叔,还有那个哑巴,心里都藏着事儿呢。咱们现在得跟紧花儿爷,他是真想让咱们活命的。”
走了约莫一个钟头,众人终于走出山区。路边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就停在那。司机看见解雨臣,马上跑下车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解雨臣没多废话,示意潘子先把大奎弄上车。吴三省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隔绝了山里的泥土味。车厢里极度安静,只有大奎因疼痛发出的压抑不住的呻吟声。潘子笨拙地拿出水壶想喂他,吴三省却只是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一言不发。
另一边,王胖子大大咧咧地瘫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吴邪则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中间像是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