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系统

“怎么回事？”

此前一直默不作声的维锇用祂那低沉的嗓音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如厚厚积雪般的银白色短发已经被祂揉乱了，这段时间，意识灵们的状态都被消耗了许多。

“唔……看来有乐子看了，对吧绅士小姐？”鸢纳一边撩了撩自己用蓝白红三色丝带装饰的金色低马尾，一边用左手手肘撞了撞身侧的雾玫，用祂惯有的轻柔嗓音说道。

而祂口中的“绅士小姐”只是抬手推了一下戴在左眼的金边单片镜，祖母绿的眼眸嫌弃地避开了鸾纳紫罗兰色桃花眼投来的目光。

“也只有你那迷之松弛感才能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看乐子吧，好好珍惜。”

“我哪点不严肃了？！”鸢纳不满雾玫的反应：“你没看出来我今天的严肃感吗！”

雾玫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鸢纳一番，嘲讽道：“哦~对你来开会没画画没唱歌没跳舞没拉小提琴没穿女装，确实挺严肃的呢。”

“你……好吧……”鸢纳无法反驳，确实是祂常干的事。

“不过，钟九的观点我倒是挺赞同的，世界更是真的要完蛋了可就太糟糕了，挣扎一下说不定可以呢。”

“可是利卡也没错，如果连与家人朋友最后的时间都没有...孩子们肯定很痛苦...”鸢纳头疼地扶额。

“先看看情况吧。”雾玫不置可否，这个时候，祂也不知该如何。但这个奇怪的声音...？

“系统正在接入……接入成功！”

机械电子音再度响起，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只见屏幕上闪过一堆乱码，最终出现了一小行字：

“你好，地球。”

“Hello,earth”

“Привет, Земля!”（俄语）

“Bonjour, Terre. ”（法语）

“Hallo, Erde! ”（德语）

“안녕하세요, 지구. ”（朝鲜语/韩语）

“הארץ כדור，שלום.”（希伯来语）

“الأرض，مرحبًا.”（阿拉伯语）

这句话在众人眼中自动翻译成了祂最熟悉的语言。

纹戈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

不等众人思考，屏幕上的字就又发生了改变，出现了一个表情图像。同时，一个甜美的合成女音回荡在会议室中：

“你们好呀！意识灵们，主系统向诸位致以问候！”

“什么玩意儿，恶作剧？”利卡烦躁。

“利卡先生，注意言辞，请尊重主系统！”这个自称“主系统”的声音有些不满，但很快恢复平静：“你们的世界……似乎已经开始末世了。”

“等等，麻烦可以解释一下，阁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会如此了解我们的信息？”清冷而疏离的女声提出问题，声音的主人正是钟九。

“管理一切的、创造一切的、拯救一切的——主系统！”

———————天堂——————

这是亡者灵魂的聚集地，是世界之外的世界。

不论善恶贵贱，这都是生命终结后的最终归宿。

人类，或是意识灵。

与神话不同，这里的管理者并非所谓神明，而是系统。

没错，天堂系统管理这里，它是主系统千万个分支中的一个。

与想象不同，这里的科技并非停滞不前。科学家，无论是在生前或是逝去都是一个伟大的存在。

当然，为了避免某些意识灵到了天堂还不忘自己的“政治抱负”，天堂还有一个铁打的规定：

**灵魂不干政**。

违反规定，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因此，无论生前有多大的仇怨，意识灵们都只能和平的在天堂相处。不过，受过精神创伤导致的复仇本能是受系统保护的。

灵魂在进入天堂时，天堂系统都会化解一部分的复仇本能，但如果创伤过于严重而导致意识不清，本能会保留并在某个刺激下爆发。

唯一合规的与外世界接触的机会，是“梦现”，但是只有在特定节日以及自己的忌日才能够有机会使用梦现。

结合现代化与古典风格的繁华街道上，可以看见衣着来自不同时代、不同地区的人类或意识灵。在这里，可以看到穿着唐装华服的仕女们拿着手机讨论某首西方舞曲或歌剧，也可以看到穿着罗马教廷服装的神职人员在戏园子里闲逛听曲，还可以看到来自不同时代地区的意识灵在街边唠嗑。

文化在这里达到了真正的交流与融合。

唯一不变的，是所有人的头上都顶着一个发光圆环，这是灵魂的象征。

“嗖嗖——”

风声在耳畔掠过，吹起几缕银白色的发丝。穿着褐色长风衣的女性敏锐地侧身，同时白皙的皮肤变成了赤红的国旗色。突然间，一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过，仿佛与风融为一体，紧贴着祂那被风吹起的红围巾，如鬼魅般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