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

“你喜欢我啊。”

唐晓翼的声音很淡，像没休息好，更像生病了很久终于憋出的一句话。学校的天台平时是被锁着的，不知哪里弄来的钥匙。

程禾与唐晓翼面面相觑，她却看不清唐晓翼的脸，像得了远视的眼睛，但能闻到到唐晓翼身上的味道，应该离的很近，还是分别那天的味道——檀香。

否认。

程禾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承认。

程禾几乎是喊着想要发出一点声音。

我喜欢你。

程禾看见唐晓翼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望着越来越远而模糊的背影，程禾下意识的去追逐，不慎摔醒了。

在床上喘着气，满头大汗的意识到——是梦。

程禾坐了起来，烦躁的用手搓了搓脸看向床头的夜光闹铃。

3：24

她又躺了下来，开始在黑夜中静静的审判着自己。

如果没有提交退会申请，是否与唐晓翼一样，算大佬级别，是否能与他成双入对。

这种奇妙的感情在退会后才发掘出，她闭上眼睛是队友生前的笑，鼻头一酸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我也很痛苦啊唐晓翼，请别怪我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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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某月某日，程禾在见证队友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亦或者是浮空城的大厅，有人欢喜有人悲。原来身为探索世界的冒险家，每次出勤任务都要抱着必死的负面心态，以及“要活下来”的执念。

羽之冒险队终于只有他们两个，程禾知道唐晓翼的身体状况，如果唐晓翼不在了，如果她退出了，羽之是否销声匿迹，他们是否还是浮空城人人嘴里的“奇迹小队”。

“程禾，你在想什么？”

再次见到唐晓翼，是程禾约唐晓翼在浮空城的甜品厅汇合。唐晓翼的黑眼圈很重，看着比之前更消瘦、更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我…我在想你为什么如此坚持，不畏惧生死的前行，为什么不留在圣斯丁体验校园生活，为什么要如此折磨着自己…”

程禾低着头眨眼，希望眼泪不要流下来。

“唐晓翼…”

“我想退出协会。”退出羽之。

忍着悲伤，忍着心酸，只说了前半句，见唐晓翼没有反应，心脏愈发强烈跳动。

唐晓翼会很生气吧。

程禾闭着眼睛想着，哪怕泪流成河，她也愿意被唐晓翼训斥。

唐晓翼的反应显然在她意料之外。

“为什么？”唐晓翼只是这样问：“你说过你不喜欢平凡的人生。”

“我…我受不了再度感受好朋友的离去，更受不了次次都要体验一把生死游戏，我想我还年轻，我想体验更多我这个年龄该体验的一切，”

“唐晓翼，你是为了什么？”

“梦想。”唐晓翼看着她。

“我的梦想。”

程禾抬眸望着唐晓翼憔悴的面庞。

“如果活不到明天就享受当下，如果惧怕死亡，就这样苟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你的选择，我尊重。”

程禾的心在唐晓翼走出甜品厅而松懈，却又因为负罪感看着面前自己最爱的青提蛋糕提不起食欲。

“睡个好觉吧，唐晓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