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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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翰飞的意识是被掌心的灼痛感拽回来的

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混着生理盐水的淡咸味，他费力的掀开眼缝，模糊的光影里先撞进的是林涵颂泛红的眼眶

女孩的头发散乱的贴在脸颊，下巴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泪痕，见他睁眼，眼泪比先前滚得更凶了，砸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细小的火星

李翰飞：“颂颂……”

他想抬手擦她的脸，胳膊却沉得像灌了铅，刚抬起半寸就脱力落下，正好压在她手腕上那道刚褪尽银线的淡痕

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

李翰飞脚踝的疤痕突然亮了，银光顺着林涵颂的手腕往上爬，在她小臂绕了个淡色的圈，又原路退回去，像某种无声的应答

林涵颂的哭声戛然而止，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脚踝的疤痕，声音还带着哽咽的颤

林涵颂：“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申惟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后颈的银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看着两人相触的手，突然开口，声音也比之前更稳了些

申惟：“银线的共鸣还在，他体内的污染应该清得差不多了”

沈妄立刻凑了过来，将听诊器贴在李翰飞胸口

金属探头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听见沈妄松了口气的声音

沈妄：“心率和呼吸都正常，就是还虚着，得补点东西”

祁念这时从护士站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碗，碗里是用找到的压缩饼干泡软的糊糊，还拌了点碾碎的维生素片

她蹲在李翰飞身边，把碗递到林涵颂手里，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语气放得很轻

祁念：“先喂他吃点，等你力气缓过来，我们得聊聊你回来的事”

李翰飞：“我…回来的事?”

李翰飞的声音还沙哑着，眼神里满是困惑

他费力的回想着昏迷前的画面

人熊变异体的利爪撕开胳膊时的剧痛、被拖拽着穿过草丛时膝盖蹭破的灼感,还有最后那阵突然笼罩全身的奇异暖意

那暖意像裹着一层薄银，压下了本该蔓延的腐腥气，连变异体的低吼都突然远了，只剩某种细碎的，像布料摩擦的声响，在耳边断断续续的

他想再往下想，太阳穴却突然抽痛起来，只能皱着眉看向林涵颂

李翰飞：“我只记得被那怪物抓住，后面…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翰飞：“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涵颂喂他喝糊糊的手顿了顿，眼眶又红了

她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摸了摸医院的白墙，指尖触到砖缝里残留的细不可见的银光，声音低得像在呢喃

林涵颂：“是有人救了你”

林涵颂：“用…用他自己换的”

李翰飞：“救我？”

李翰飞愣住了，目光扫过大厅里沉默的众人

郑梨年正低头擦拭猎枪，指腹反复摩挲着枪管上的划痕，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

包上恩手里捏着枚黄铜色的金属牌，指尖在上面蹭得发红，却也没说话

祁念怀里抱着本泛黄的册子，封皮上模糊的校徽图案让他莫名心悸

空气里突然漫开一丝极淡的中药味，不是从哪个药瓶里飘出来的，而是从墙壁的缝隙里渗出来的，混着银色植物的清苦，像谁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申惟与沈妄对视一眼，打破了沉默

申惟：“救你的是位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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