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第二日一早,苏云烬的妹妹云柔公主约成毅去逛街。

成毅知道苏云烬特别爱这个妹妹,只有苏云柔是苏云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所以苏云烬十分庇护云柔公主。

既然现在是以苏云烬的身份活在这里的世界,当然也要像苏云烬那样爱他的妹妹,就当是在替苏云烬照顾妹妹了。

“皇兄,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吃宫外的糖葫芦,你那时候被父皇关了起来,但是还想着我的糖葫芦,于是你就偷溜出宫去,帮我买糖葫芦,后来被父皇发现了,让父皇好一顿责罚。”

成毅看到旁边就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翁,于是掏出银子付给那个老翁,买了一根糖葫芦递到云柔公主手中。

“给,小时候你想最爱吃的,现在你皇兄我终于不用再偷溜出宫买给你了。”

云柔公主接过糖葫芦就咬上一口,“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吃。”

苏云烬自从带兵打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妹妹了,成毅在街上给云柔公主买了很多小玩意儿,让她带回了宫中。

在护送云柔公主回宫的途中,云柔公主突然说道:“皇兄,父皇和母后说……”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让我去肇国和亲,嫁给肇国的王爷商鹤栖。”

“和亲?这不可以!”

商鹤栖正是铜雀关一战时,苏云烬的敌人。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嫁给敌人呢?

如今战事根本未平,不知何时战事再起,那么自己的妹妹会成为人质的,会成为商鹤栖威胁苏云烬的唯一手段。

成毅是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的。

但是苏云柔接下来的话差点让成毅气过去。

“皇兄,你怎么不问问我自己的意愿呢?”

“你的意愿是什么?”

“我愿意嫁给商鹤栖。”

“你都没有见过商鹤栖,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知道,我曾经有幸见过他一面,自那时起,我便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嫁给商鹤栖为妻,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皇兄为什么一定要阻止呢?”

“嫁给商鹤栖,你是不会幸福的,我和他常年征战,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

“皇兄,我不管他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她认识我以后,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相信我一定会改变他,请皇兄也要相信我。”

与此同时,江逐月和戴玉如也在逛街,但是她们可不是买糖葫芦,而是……要买宅子。

戴玉如看中了一处大宅子,说买就买下了。这次出门走的急,她也没带多少银子出来,但是她会挂账,她挂了靖国皇帝的帐。

江逐月不禁佩服起戴玉如的胆量。

“挂靖国皇帝的帐,你也真敢想。”

戴玉如还真有一番合理的说辞:“靖国和肇国都想巴结巴结我们梧桐山庄,我这不是在给靖国机会吗。”

戴玉如在宅子的大院子中转了转,“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以后我便叫你姐姐,我会在这里开一家医馆,依我看,不如你也跟我一起住在这里,那大皇子夫太危险了。”

“好,我到时回去跟苏云烬说一说。”

“嗯。”

戴玉如买下宅子后就回到皇子府上收拾东西,带着三个孩子和彩蝶准备去新买的宅子里居住。

收拾东西时,戴玉如还在劝说江逐月和自己一同回到新买的宅子里面居住,还说留在苏云烬身边太危险了,她不放心。

江逐月想想觉得戴玉如说的没错,住在大皇子府上,确实比较危险,就像陪着一匹狼,随时都有脑袋搬家的可能。

所以江逐月被戴玉如给说动了,二人收拾了东西后,背上包袱带着三个孩子就出发了。

但是刚出府门,就被霁川等人给拦下来了。

“戴玉如说道:“我是梧桐山庄的人,你们没有资格拦我的去路。”

霁川回答:“我们拦的不是你,你要去哪与我们无关,但是江姑娘的去留必须经过我们殿下的同意才行。”

正说着,成毅就回来了,他眼神没落,像是非常不开心。

霁川问道:“殿下,江姑娘要走。”

成毅挥了挥手,“走吧。”

霁川:“这……殿下,江姑娘可是……”

成毅懒得多说:“让她走。”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自家殿下都同意了,霁川也不好说什么。

戴玉如喊江逐月时,江逐月将包袱交给戴玉如,说道:“你带着孩子们先走,我过会儿再与你会和。”

戴玉如应了一声:“好,”还不忘嘱咐一句,“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

江逐月跟随着成毅走进府中,成毅在前,就江逐月进跟在身后。

突然,霁川拦住了江逐月,“再往前,便是府中禁地,请江姑娘止步,”

“你没发现你们家殿下有些不对劲吗?”

“不对劲?没有吧?”

“你先下去吧,我过去看看你们殿下。”

江逐月发现今天的苏云烬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之前他可是根本不会放自己离开,今天竟然说放就放了,一口就答应了,绝对不对劲,绝对有问题。

霁川也没有再拦江逐月。

江逐月就悄悄地跟着成毅。

成毅拐过九曲长廊,来到一处祠堂。

那是苏云烬母后的祠堂,他没能管住妹妹,心中有些自责,故而来母后的灵位前,向母后认错。

江逐月站在祠堂门口悄悄观望,没有说一句打扰的话。

祭拜完母后,成毅就来到后院的一处桂花树下,开始用手挖着里面的泥土。

“还不过来帮忙?”

原来江逐月的跟踪早就被成毅发现了,他只是不拆穿而已。

“来了来了。”江逐月从后面跑过来,学着成毅的动作开始挖了起来,“这里面面埋得是什么?”

成毅没有答话,而是低头继续挖着。

一个红色的木板露出了地面。

江逐月惊叹:“这么大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待全部挖出来后,成毅开启了那个大箱子,里面竟然是好几坛尘封的佳酿。

“竟然是美酒!”江逐月高兴坏了,她向来最爱饮酒,打了胜仗要喝酒,打了败仗还要喝酒,而且她的酒量还特别好呢。

“一起喝点?”成毅问道。

“可以吗?”

二人来到一处亭子里,开始喝了起来。

埋在地下的这些酒,已经有些年头了,是苏云烬的母后活着的时候,同苏云烬一起埋在这棵桂花树下的。

当年苏云烬的母后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等到云柔公主大婚之时才能拿出来,和驸马一起喝。

成毅是跟着剧本里面所写的方位,才精准找到这个地方的,现在苏云柔执意要嫁给商鹤栖,显然,不论是成毅也好,还是苏云烬也罢,都是不可能与商鹤栖一同饮酒的,所以成毅便提前将这珍藏多年的佳酿拿出来。

“江逐月,这酒味道如何?”

江逐月举着酒坛大口大口饮着酒,“好酒,真是好酒!”

“今日,你能够品尝到我母后亲自酿的酒,也算是你的福气。”

“没福跑断肠,有福不用忙。”

成毅见江逐月饮酒时一点都不矜持,像个爷们一样,“你就这么爱喝酒?”

“曾经跟着商鹤栖南征北战的时候,赢了要喝酒,输了也要喝酒,高兴要喝酒,伤心时也要喝酒,酒真是个好东西,既能助兴,又能消愁,所以我爱酒。”

成毅透过月光,看向正在尽兴饮酒的江逐月,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洒脱的女子。

一时间,他对江逐月有了一种好感。

两个人就这样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话。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这两个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江逐月也似乎借着酒劲,想起了过去的点点场景,但是还没有记全,比如,在自己中箭时的画面还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江逐月,如果今后查清楚了杀害你的人,你会怎么做?”

江逐月喝的半醉不醉,举着酒壶,“我?我当然是杀了他,亲手宰了他!将他大卸八块,一块一块扔了喂狗!”

“苟若不吃呢?”

“狗不吃?胡说八道,送上门的猎物狗怎么会不吃?”

成毅喝了一口酒,抬头望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夜空,“狗是最忠诚的动物了,有些人连狗都不如,你对他忠心耿耿,到头来,他却想要杀你,这个人的心一定是黑的,黑心的人狗都懒得吃。”

听到此话,江逐月扑哧笑出了声,“你这人,还挺幽默的。”

半天成毅也没有接话,江逐月还以为他睡着了,侧着头向成毅看去,一看,这人不但没有睡着,还双目圆睁,抬头一直仰望着天空。

“喂,你喜欢看星星?”

成毅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江逐月,“并非喜欢看星星,而是,我想从众多星星中,看看哪一颗是我的家。”

“你的家?你的家不就在大皇子府吗?”

“才不是,我的家在地球!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我的家里有咖啡,有软床,还有手机,还有朋友……”

“啊?”

江逐月还以为自己是酒喝多了,耳朵产生幻觉了,竟然听到了这么多一连串的陌生词语。

陈年佳酿,虽然味道醇香,浓烈,但是酒劲是真的大。

“不是都说古代的酿酒技术不完善,酿出来的酒度数都很低吗?”成毅拿起酒壶,放在眼前仔细观看着,虽然能够看得清楚是个酒壶,但是有重影。

“低吗?”迷迷糊糊的江逐月又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入喉,“这也不低呀。”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这个世界是个架空世界,所以一切事物不能用古代来说话,而是看编剧和导演怎么编撰。”

“编剧?导演?编剧导演是个什么东西?”江逐月又听到了个陌生词汇。

“编剧和导演,对你们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就相当于造物主,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运,都要听这个伟大的造物主说了算。你们的命运全在他们的键盘之下,不得反抗,永远不得翻身!”

江逐月根本听不懂,只当是是苏云烬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也并未当真,因为她自己也喝多了,有可能那苏云烬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自己喝多了酒,幻想出来的也说不定。

江逐月继续喝着酒,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酒,不全都喝光,岂不是可惜了,“那你说说,我中的这一箭,是否也是这个造物主给我编写的命运?”

“没错,你中箭正是造物主给你江逐月安排的命运,没有这一箭,你怎么遇到我,你若是不遇到我,你将来成为肇国将军时怎么虐杀我来邀功?你说你江逐月,你是真够心狠的,就算我是敌国的二皇子,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恨我吧?啊?你将我挖去双眼,砍断双腿,将我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将我折磨致死,又暴尸荒野……还杀了我最爱的人……”

正说着,江逐月突然摔了酒壶,借着酒劲,拔出剑,剑指苏云烬的胸口,“你在胡说什么?我见你心情不好,好心好意陪你喝酒,你竟恶意编故事诋毁我!看我不杀了你!”

成毅也是喝得太多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在当代,与朋友或是合作伙伴一起喝酒,是非常安全的。根本不用担心会被谁谁谁给害了,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有警察叔叔帮助我们。

但是在《月烬无声》这个世界中,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在他们这个世界里,随时随地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好在这个江逐月喝多了,一剑劈过去,也没劈到正地方,劈了个寂寞。

“你还敢躲?看我不砍了你!”

“我才没躲,谁多谁是缩头乌龟!”

“你没躲我怎么砍不到你?”

“是你的剑法不行,就这?就这?连我们剧组的武术指导一半都赶不上,还红衣女将呢,我看就是个笑话!”成毅好一顿笑话江逐月。

二人也都折腾累了,一个瘫坐在椅子上,倒头就睡。

一个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另一个的大腿上。

这造型谁看见不误会?

太阳初起,晨光熹微,一些露水落在旁边的花丛间。

霁川突然来找殿下,当看到这一幕时,彻底愣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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