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徐清晗的身影在夜色里如猫般灵巧,绕回南侧外墙。指尖扣住窗框边缘,掌心的老茧蹭过粗糙的水泥,借着夜色的掩护,腰身一拧便翻了进去,落地时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枯叶拂过地面。

十分钟后,房间里亮起微弱的台灯。她坐在床沿,指尖捻起脸上一层薄薄的易容皮,从鬓角缓缓撕下,露出原本清丽却带着几分冷冽的眉眼。

抬手撸起衣袖,小臂上一道寸许长的伤口还在渗着淡红色的血珠,边缘泛着浅浅的红痕。她对着光瞥了眼,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漫不经心:“也没有很深啊。”

“算了,不处理了。”她随手把易容皮丢进床头柜的抽屉,指尖蹭过伤口时传来细微的刺痛,却被她浑不在意地忽略,“给伤口透透气也好,总裹着反而好得慢。”

心大得没再管那道伤,她拿了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冷水扑在脸上,洗掉了夜行后的疲惫,也冲淡了指尖残留的血腥味。

刚擦完脸走出卫生间,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紧接着,苏九凝欢快的声音撞进耳朵:“音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徐清晗抬眼望去,只见苏九凝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一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烧烤袋,另一只手还攥着两罐冰镇可乐,眼里亮得像盛了星光。烧烤的香气混着甜腻的糖味扑面而来,瞬间填满房间。

徐清晗先是愣了愣,随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漾着藏不住的笑意:“真拿你没办法,每次都这么折腾。”

两人把烧烤一股脑摆在书桌,烤串的油光滋滋作响,撒在上面的辣椒粉和孜然香气四溢。

徐清晗拿起一串烤五花,刚咬下一口,就瞥见苏九凝一边大口嚼着烤鸡翅,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脑袋还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的,像只满足的小松鼠。

恍惚间,记忆突然被拉回几年前的聚集地。那时她们五人还聚在一起,每次深夜执行任务回来,苏九凝总是最后一个到,却从来没有一次是空着手的。有时是巷口小摊的卤味,有时是刚出炉的包子,甚至有一次扛了半只烤羊回来,让累得虚脱的几人瞬间满血复活。

想到那些热热闹闹的夜晚,徐清晗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怎么了?”苏九凝被她笑得停下了嘴,嘴里还塞着半块肉,歪着脑袋看她,眼里满是疑惑,脸颊鼓鼓的样子格外憨态可掬。

不问还好,这一问,徐清晗之前憋在心里的笑意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出了声,肩膀微微颤抖:“没事,就是想到之前咱们五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拎着宵夜回来,每次都能精准戳中我们的胃。”

她拿起一串烤鸡翅咬了一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里满是怀念:“啊~,真是怀念啊!那时候虽然日子苦,可每次吃着你带的东西,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苏九凝嚼着肉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沉默了几秒后,突然皱起眉头:“不对。”

“嗯?”徐清晗抬眼,看向一脸严肃的苏九凝,有些好奇她要说什么。

“有一次我没有拎宵夜。”苏九凝放下手里的烤串,一只手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有一次,我拎的是人。”

“……咦?!”徐清晗刚咽下去的一口肉差点呛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把人拎回聚集地了?”

苏九凝胳膊举过头顶,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他太好玩了!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还硬撑着不肯求饶,那意志力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就喜欢这强劲的对手!”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垮了下来,眼底蒙上一层失落,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是音姐,你为什么要把他放走啊?我还没打够呢,那是我遇到过最有意思的对手了。”

提到这件事,徐清晗眼里一下子就窜出来火苗,放下手里的烤串,语气带着几分火气:“你还好意思说!你把那半死不活的人带过来,浑身是伤,血都快把衣服浸透了,是把我们的聚集地当刑场吗?!”

当时的徐清晗可没那么有钱,聚集地是她们几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避风港,藏着不少机密,苏九凝那番举动,简直是把风险直接带到了家门口。

苏九凝被她训得缩了缩脖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尬笑,声音低若蚊蚋:“我那不是觉得他太有意思了嘛,一时没忍住……”

“喂,”徐清晗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眼神紧紧盯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什么时候回去?”

苏九凝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躁动的心绪平复了些,语气也沉了下来:“等我控制住人体主导权。”

徐清晗看着她眼底深藏的挣扎,心里了然。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九凝的肩膀,语气柔和了许多,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纠结:“我想,你要拿回主导权,不一定要使用蛮力。”

苏九凝抬起头,眼里满是困惑。

“或许可以聊聊,甚至成为朋友。”徐清晗的声音温软,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毕竟我想,黄瑶瑶也很痛苦吧。”

黄瑶瑶,那个占据了苏九凝身体一部分的灵魂,随着徐清晗的声音落下她心头一颤,苏九凝落下了一滴眼泪,她摸了摸流下来的眼泪

“痛苦吗?”苏九凝摊开掌心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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