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丁程鑫看着那枚素圈戒指的图片，简洁，冰冷，如同马嘉祺本人。他拿出手机，将选择发给马家的助理。

几乎就在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

丁程鑫：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

马嘉祺：选好了？

是马嘉祺。

丁程鑫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握紧了手机

丁程鑫：……马少爷？是的，选好了

马嘉祺：嗯

电话那头的男人应了一声，背景极其安静，似乎是在办公室或者书房

马嘉祺：太素了

丁程鑫微怔

丁程鑫：什么？

马嘉祺：戒指

马嘉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质感，比面对面时更显低沉

马嘉祺：马家的未婚伴侣，不需要如此低调

丁程鑫下意识地解释

丁程鑫：我觉得简约些更适合……

马嘉祺：我会让助理换一款

马嘉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马嘉祺：下次直接提出你的要求，不需要替马家节省，或者……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马嘉祺：刻意回避什么

丁程鑫抿了抿唇。他确实存了几分不想惹人注目、公事公办的心思。

丁程鑫：好的，明白了

他答道。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声。丁程鑫几乎能想象出马嘉祺此刻的样子，一定是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马嘉祺：仪式前一天，司机会来接你试礼服最终尺寸

马嘉祺说完，似乎不打算再多言。

丁程鑫：好的

丁程鑫应道。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挂断时，马嘉祺忽然又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

马嘉祺：手腕还疼吗？

丁程鑫猛地愣住，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他没想到马嘉祺会突然提起那晚的事。

丁程鑫：……早就不疼了

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马嘉祺：嗯

马嘉祺的声音里似乎含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满意

马嘉祺：记住那晚的感觉

没等丁程鑫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下忙音。

丁程鑫握着手机，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和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手腕那早已消失的禁锢感仿佛又隐隐浮现。

记住那晚的感觉？什么感觉？被掌控的感觉？还是……那冰冷气息下隐含的、令人心悸的侵略性？

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马嘉祺。这个男人时而冷漠得像一块冰，时而又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甚至带点恶劣的举动。

——

订婚仪式前一天下午，马家的车准时到来。但来的不是司机，而是马嘉祺本人。

当丁程鑫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以及后座那张冷峻的侧脸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拉开车门上车

丁程鑫：马少爷

马嘉祺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矜贵，但气场依旧迫人。他目光扫过丁程鑫，淡淡“嗯”了一声

马嘉祺：先去试礼服

车子驶向市中心一家低调却极负盛名的私人定制工作室。

试衣过程很顺利，礼服尺寸几乎完美，只需微调。丁程鑫换回自己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时，看到马嘉祺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男人背对着他，身姿挺拔，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线。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带着处理公务时的冷硬和果决。

丁程鑫没有打扰，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马嘉祺很快结束通话，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马嘉祺：可以了？

丁程鑫：嗯

马嘉祺：走吧

马嘉祺迈步向外走去。

坐回车上，丁程鑫以为会直接回丁家，马嘉祺却对司机报了一个餐厅的名字，一家以环境私密和高昂价格著称的地方。

丁程鑫看向他。

马嘉祺：晚餐

马嘉祺言简意赅地解释，仿佛这只是日程表上的一项安排。

餐厅环境幽静，被分隔成一个个半封闭的卡座。点餐后，马嘉祺似乎又在处理邮件，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冷硬的侧脸。

丁程鑫安静地喝着餐前水。

餐点很快上来，摆盘精致，分量不多，但味道极佳。丁程鑫发现马嘉祺用餐的仪态极其优雅，动作精准，沉默而高效，如同完成一项程序。

吃到一半，马嘉祺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看向丁程鑫

马嘉祺：味道如何？

丁程鑫：很好

丁程鑫回答。

马嘉祺：比上次那家餐厅如何？

马嘉祺又问。

丁程鑫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丁程鑫：各有千秋。那家的招牌菜更突出，这家整体口感更和谐

马嘉祺看着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

马嘉祺：看了你对食物很挑剔

丁程鑫：只是平时比较留意

丁程鑫谨慎地回答。他确实对食物有些研究，前世在苏家那段压抑的日子里，自己琢磨菜谱曾是少数能让他暂时忘却痛苦的消遣。

马嘉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偶尔会就某道菜的口味或食材询问丁程鑫的看法。虽然语气依旧平淡，却比之前纯粹的沉默多了些许交流的意味。

这顿晚餐，竟成了他们之间第一次近乎“正常”的交谈。

结束用餐，马嘉祺示意侍者结账。侍者离开后，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柔和的灯光下，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