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8 龙卡——羞与歉意

画在卷轴上的地图啪嗒一声，掉落在桌子上。周围忽的寂静，如死水一般。

卡卡咳嗽两声，打破这怪异的氛围。

“我知道了。”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龙骨下意识抬手，抓住卡卡的手臂，惹得少年侧目看他。

往日冷如冰山的脸依旧冷如冰山，语气也一如既往地严肃，简短：“遗忘方舟我更熟，你跟我身后。”

金色眸子没有情绪地望向卡卡，似乎卡卡面前的那位，仍然是胜券在握，内心毫无波澜的统帅。

卡卡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金色的漩涡，却不期然撞上一抹红色。

他愣愣地看着龙骨的耳朵发红。

注意到他在看哪的龙骨，声色越发冷硬：“……卡卡，听到了没有。”

肉眼可见，原本耳廓一圈带着淡淡的粉色，等龙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整个耳朵都烧了起来。

“噗嗤。”卡卡笑了一声。

好可爱。

卡卡立马收住嘴角，表情严肃起来，郑重地回答他：“收到，统帅。”说完带着憋不住的笑声扭头就跑。

徒留龙骨在原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脖颈也带上了红晕。

————

“别掉队，跟上。”

龙骨把武器别在腰间，走在卡卡前面。

他们的身后，是霞谷最后的余晖。

他们的前方，是暮土无尽的昏黑。

荒野上弥漫着不祥气息。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光线都非常差，常年被黑暗包裹着。周围弥漫着旧物发霉的气味，令人不适。

越靠近遗忘方舟，空气越是粘稠得像半凝固的沼泽。

散发着紫黑色雾气的黑暗植物长在旁边，如同活物般在道路两侧蠕动，如动物般一呼一吸，发出的亮光也随着这一节奏律动。似是被吸引，细小冰冷的沙砾也在周围跟着滚动。

它们不再是零散的个体，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意志统一指挥着，安静地潜伏，等待着时机。

卡卡走在龙骨身后半步的距离，很不老实。

头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他，看着周围的景象，没有丝毫的恐惧，左边走走，右边跑跑。

卡卡蹲在路旁，拿着树枝戳着黑暗植物。

刚开始，植物像是没有知觉，被戳得凹陷一块进去也毫无反应，但五秒过后，似是突然长出了痛觉，瞬间移开。

“这些东西可真神奇。” 卡卡抬头，钴蓝色的眸子闪着亮光，看向龙骨。

龙骨被他这一分享的动作定住，转身，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解释道：“被暗黑元素侵蚀的植物会异化，形体发生改变。”他俯身，蹲在他的身旁，语气不急不慢，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这是刚受到感染的植物，一般没有攻击性，还有……”

“嗯嗯，还有什么？”卡卡仍在逗弄面前的植物。

“还有，对不起。”

听到耳旁的道歉，卡卡愣住，他转头，却倏然发现龙骨离他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动物如果被暗黑元素感染，会失去神志，表现的状况各有不同，但大多数具有攻击性。”龙骨看向面前的少年。

他的声音像脚下被踩碎的石头，干巴巴的。面上还带着愧疚：“上次，我伤口没处理好，意外感染，还打伤了你……对不起。”

卡卡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脖子上的印记。

疼吗？

有些疼，但，也有些痒。不止是脖子，心也像被羽毛挠了两下，痒得让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