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集·错位

夜已深。

教学楼的灯一层层熄下去，只剩下走廊尽头那盏坏掉的白炽灯，在黑暗里不规律地闪。

丁程鑫抱着卷子，从实验室那头慢慢往外走。整栋楼空了，只剩他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回响。风从窗缝灌进来，带着粉笔灰的味道。

马嘉祺：走啊，别磨蹭。

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丁程鑫抬头，却没看到人。

楼道尽头空无一人，只剩那盏灯一闪一闪。

他皱了皱眉，脚步停下。

刚才那声音……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他抬头，三楼的阴影里，果然有个黑影倚在栏杆边。

像极了马嘉祺。

丁程鑫：你在上面干嘛？

那影子没回应。

光一闪，它的脸......好像动了一下。

丁程鑫心里一紧。

可下一秒，楼上走廊的灯全亮了，马嘉祺从教室门口探出头来。

马嘉祺：你叫我？

丁程鑫怔了几秒。

丁程鑫：你刚刚不是在楼上吗？

马嘉祺：什么？我一直在这啊。

马嘉祺举了举手里的钥匙说道：

马嘉祺：刚锁完器材室啊。

楼上的灯再次灭掉。

那一瞬间，丁程鑫好像看到栏杆旁的影子，仍然停在那里，像被钉住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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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张真源来找他们。

张真源：你俩昨天晚上是不是留下来复习来着？

丁程鑫：嗯，怎么了？

张真源：今早保安和我提起，说是凌晨一点还看见实验楼有灯。

马嘉祺：不可能，我们十二点就走了。

张真源：他拍了照片。

他把手机翻过来，照片模糊，但能看见三楼栏杆边，站着一个人。

那一刻，空气安静得连手机屏幕的光都显得刺眼。

照片里的光线灰白，画质模糊到几乎要糊成一团影子。可偏偏那道身影的轮廓，清晰得诡异。肩膀微歪，头略垂，整个人像是贴在栏杆上俯视着谁。

丁程鑫：……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张照片。

手心有些出汗，屏幕反着他的脸，连他自己都看不清。

马嘉祺靠近去看。

那一刻，两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因为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个细节。那栏杆的右边，有一扇门半掩着，而那扇门，他们昨晚离开时，明明锁得死死的。

马嘉祺：不像是光影反射。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丁程鑫忽然有种错觉，好像照片里的人也在俯身看他们。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不是幻觉，而是一种从画面深处钻出的冷意。

张真源打破沉默。

张真源：呃……可能是重影吧。

没人接话。

照片被合上时，手机屏幕一暗，几乎听得见心跳声在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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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丁程鑫去查材料，路过实验楼。

窗户上映出他的影子。

他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自己。

丁程鑫：……

他抬起手，晃了晃。

影子也抬起了手......只是，比他快了那么一瞬。

快得像是提前知道他要怎么动。

他愣了愣，眼神在镜面上停了几秒。

就在他还在思索那一瞬的错觉时，玻璃里他的嘴角弯了弯，可现实中的自己没有动。

他愣在原地，风穿过衣领，冷得发麻。

那一刻，他忽然分不清，到底是谁先看见谁？

是他在看镜子，还是镜子先在看他。

————特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