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魔宫寒夜话旧怨
魔宫深处的玄铁囚牢,每一块砖石都浸着千年不化的寒气,丝丝缕缕钻入骨髓。顾清年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玄色道袍沾了尘土与血迹,却依旧难掩其清隽出尘的风骨。他望着牢门外幽深的长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枚早已失去光泽的玉符——那是当年逐萧思年出师门时,暗中塞给他的掩魔息玉符,如今灵力耗尽,却仍是他随身携带的念想。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顾清年抬眸,便见玄色镶金边的衣袍映入眼帘,来人墨发高束,金冠束顶,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眉眼温顺、总爱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模样,只是如今那双清澈的眼眸,已被浓重的阴霾与冷冽覆盖,只剩下冰封般的寒意。
“师尊倒是好定力,身陷囹圄,竟还能如此泰然自若。”萧思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刻意压制的戾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空旷的囚牢里,回声阵阵。
顾清年心口微窒,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声道:“思年,好久不见。”
这一声平淡的问候,却像是点燃了萧思年积压已久的怒火。他猛地抬手,玄铁牢门应声而开,强大的魔气裹挟着狂风席卷而入,将顾清年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萧思年俯身,一把攥住顾清年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眼底翻涌着猩红的血丝:“好久不见?师尊说得倒是轻巧!当年在落仙台,你亲手将我逐出师门,任由那些长老污蔑我是魔修,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的‘好久不见’?”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顾清年眉头紧锁,却没有挣扎。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少年时的青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魔族少主的威严与狠厉,可那双眼睛深处,藏着的委屈与痛苦,却让他心脏阵阵抽痛。“思年,当年之事,并非你所见的那样。”
“并非我所见?”萧思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是怎样?是师尊您迫于主峰压力,不得不牺牲我这个‘魔种’以保全夜澜峰?还是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魔族血脉,收留我不过是为了日后能将我当作弃子?”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顾清年的心里。顾清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满是无奈与痛惜:“我从未想过牺牲你。夜澜峰可以不保,但你不能有事。当年若不将你逐走,主峰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用最残酷的刑罚逼你认罪,甚至会剖你的心、炼你的魂,以‘除魔’为名,行掠夺之实。我只有让你走,让你远离宗门的是非之地,你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萧思年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师尊可知我被逐出师门后,经历了什么?我一路被正道修士追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数次濒临死亡。若不是魔族之人找到我,我早已化作孤魂野鬼!而这一切,都是拜师尊您的‘保全’所赐!”
他一步步逼近,魔气在周身翻涌,使得整个囚牢的温度骤降。“我曾以为,师尊是这世上唯一待我好的人。小时候我被其他弟子欺负,是您挡在我身前,为我擦拭伤口,教我修炼心法;历练时我坠入悬崖,是您不顾安危跳下来救我,哪怕自己受伤也无怨无悔。我曾天真地以为,您会永远护着我,可到头来,您还是选择了放弃我。”
萧思年的声音渐渐哽咽,眼底的冷冽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与眷恋。“我在魔渊的这些年,无数次想起您。想起您教我御剑时的耐心,想起您为我调制疗伤丹药时的专注,想起您在寒夜为我披上的外衣……这些画面,支撑着我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可每当我想起落仙台上您冰冷的眼神,想起您说‘萧思年勾结魔族,罪该万死,逐出山门,永世不得回归’时的决绝,我就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您!”
顾清年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心如刀绞。他何尝不想解释,何尝不想告诉萧思年,当年在落仙台上,他说出那些话时,心中有多痛。可他不能,有些真相牵连甚广,一旦说出,不仅会给萧思年带来更大的危险,甚至会引发修仙界与魔族的全面开战。他只能将所有的委屈与苦衷咽在心底,独自承受着徒弟的怨恨。
“思年,”顾清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向你保证,我从未害过你,也从未放弃过你。当年我给你的那枚玉符,你可还带在身边?那里面不仅有掩魔息的功效,还有我半生的修为凝结而成的护心咒,只要你遇到致命危险,它便会自动护你周全。”
萧思年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枚玉符,他一直贴身带着,这些年数次遇险,都是靠着玉符的庇护才得以脱身。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枚普通的掩魔息玉符,从未想过里面竟还藏着顾清年的修为。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的怨恨产生了一丝裂痕,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困惑与挣扎。
“你既然如此在乎我,为何不愿相信我?为何在所有人都污蔑我是魔修的时候,你不肯站出来为我辩解一句?”萧思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他多么希望顾清年能给他一个让他信服的答案,能让他心中的执念得以释怀。
顾清年看着他眼底的期盼,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知道,有些事情,越是解释,越是复杂。主峰势力庞大,盘根错节,背后牵扯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阴谋。他若是贸然为萧思年辩解,只会被那些人扣上“勾结魔族”的罪名,到时候,不仅救不了萧思年,反而会连累整个夜澜峰的弟子。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愿辩解,而是不能。”顾清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思年,你如今已是魔族少主,身份特殊。修仙界与魔族积怨已久,正邪不两立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我若为你辩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甚至会引发两界大战,到时候,死伤无数,你我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萧思年冷笑一声,眼底的裂痕再次闭合,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冷漠,“师尊总是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到底,你还是在乎你的宗门,在乎你的名声,而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罢了。”
他转身,背对着顾清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千古罪人的。待我整合魔族势力,定会亲自打上夜澜峰,向那些曾经污蔑我、伤害我的人复仇。至于师尊你……”
萧思年顿了顿,背影微微颤抖了一下,“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毕竟,你曾是我的师尊。”
说完,他不再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囚牢。玄铁牢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重的声响,将顾清年与他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
囚牢内,顾清年缓缓垂下眼眸,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他知道,萧思年心中的怨恨,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可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哪怕被徒弟怨恨一生,他也只想让萧思年好好活着。
而此刻,魔宫的议事殿内,萧思年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抬手,抚摸着胸口的玉符,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顾清年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他何尝不知道顾清年的苦衷,何尝不明白正邪对立的无奈,可落仙台上的那份绝望与痛苦,却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抛弃的滋味。
“师尊……”萧思年轻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怨恨与眷恋在他心中激烈地交织着,让他痛苦不堪。他想恨顾清年的绝情,想恨他的隐瞒,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回忆,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真正狠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名魔将匆匆走进议事殿,单膝跪地:“少主,属下查到,近日有不明势力在魔渊外围活动,似乎在暗中监视我魔宫动向。此外,修仙界那边,夜澜峰的陆沉槿与新任圣子锦穆澜,正在集结人手,似乎有要闯入魔渊的迹象。”
萧思年眼底的复杂情绪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他转过身,周身魔气翻涌:“传令下去,加强魔渊各处的防御,严密监视不明势力的动向。至于陆沉槿和锦穆澜……”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想来送死,那本少主便成全他们。告诉下面的人,一旦他们踏入魔渊半步,格杀勿论!”
“是,少主!”魔将领命,恭敬地退了下去。
议事殿内,只剩下萧思年一人。他再次抬手,抚摸着胸口的玉符,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师尊,既然你我师徒缘分已尽,那就从此恩断义绝。日后再见,你我便是仇敌,再无半分情分可言。”
可他心中清楚,这份“恩断义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顾清年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记,早已深入骨髓,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无法彻底抹去。
与此同时,魔宫之外,锦穆澜与陆沉槿正带着夜澜峰的弟子,小心翼翼地潜入魔渊。锦穆澜一身黑衣,面色冷峻,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他闭关修炼《阴阳五行八卦合道诀》已有成效,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三师弟,前面就是魔宫的第一道防线,守卫森严,我们该如何突破?”陆沉槿压低声音,问道。
锦穆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沉声道:“正面硬闯太过冒险,我们从侧面的密道潜入。尚添已经为我们绘制了魔宫的地形图,只要沿着密道走,就能直达玄铁囚牢,救出师尊。”
陆沉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只是,萧思年如今已是魔族少主,实力深不可测。我们救出师尊后,恐怕很难顺利脱身。”
“我知道。”锦穆澜的眼神坚定,“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救出师尊。至于萧思年……”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萧思年曾是他最敬重的二师兄,他们一起在夜澜峰修炼,一起参加宗门历练,情谊深厚。可如今,身份对立,立场不同,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师兄弟了。
“若他阻拦,我只能与他一战。”锦穆澜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却异常坚定。
陆沉槿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锦穆澜心中也不好受,可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魔宫的第一道防线,沿着尚添绘制的地形图,朝着玄铁囚牢的方向潜去。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巡逻的魔兵,都被锦穆澜与陆沉槿默契配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而此刻的玄铁囚牢内,顾清年正闭目调息,恢复着体内的灵力。他知道,锦穆澜与陆沉槿一定会来救他,可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萧思年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魔宫更是龙潭虎穴,他们此行,怕是凶险万分。
突然,囚牢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魔兵的惨叫与弟子们的呼喊。顾清年猛地睁开眼睛,心中一紧。他知道,锦穆澜他们来了。
他起身,走到牢门边,透过铁栏望向外面。只见火光冲天,剑气纵横,锦穆澜与陆沉槿正带着夜澜峰的弟子,与魔兵们展开激战。锦穆澜手持长剑,剑气凌厉,每一剑都能斩杀数名魔兵,周身的五行之力流转,形成一道强大的屏障,将弟子们护在身后。
陆沉槿则手持重剑,沉稳有力,挡在最前方,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血路。夜澜峰的弟子们也个个奋勇争先,与魔兵们浴血奋战。
可魔兵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锦穆澜与陆沉槿虽然实力强大,但架不住魔兵数量太多,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魔气从天而降,瞬间震退了所有夜澜峰的弟子。萧思年身着玄色镶金边的衣袍,缓缓落在战场中央,周身魔气翻涌,眼神冰冷地看着锦穆澜与陆沉槿。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我魔宫,劫走我的囚犯!”萧思年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强大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锦穆澜握紧手中的长剑,上前一步,与萧思年对峙:“二师兄,师尊是无辜的,还请你放了他。”
“二师兄?”萧思年冷笑一声,“自从我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夜澜峰的弟子,更不是你的二师兄。锦穆澜,念在昔日同门之谊,我劝你速速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师尊对您情深义重,当年将您逐出师门,也是迫不得已。”锦穆澜急忙解释,“二师兄,您误会师尊了,您听我解释……”
“误会?”萧思年打断他的话,眼底满是嘲讽,“我与他之间,没有误会。他弃我、负我、伤我,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他算清楚。今日,谁也别想把他从这里带走!”
说完,他抬手一挥,强大的魔气化作数道黑色的利刃,朝着锦穆澜与陆沉槿射去。锦穆澜与陆沉槿急忙挥剑抵挡,剑气与魔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魔兵与弟子们都震飞出去。
“萧思年,你执迷不悟!”陆沉槿怒喝一声,手持重剑,朝着萧思年冲了过去。
萧思年眼神一冷,不闪不避,抬手一掌拍出,魔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陆沉槿拍去。陆沉槿脸色一变,急忙挥剑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锦穆澜见状,心中一急,周身五行之力暴涨,长剑上光芒大盛,朝着萧思年的破绽刺去。萧思年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锦穆澜的胸口。锦穆澜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三师弟!”陆沉槿惊呼一声,想要上前相助,却被萧思年的魔气缠住,动弹不得。
萧思年一步步走向锦穆澜,眼神冰冷:“我说过,谁也别想带走他。你们若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玄铁囚牢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牢门被硬生生炸开。顾清年手持长剑,从囚牢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玄色道袍已经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
“思年,住手!”顾清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思年猛地回头,看着顾清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怎么会出来?”
顾清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锦穆澜与陆沉槿身边,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眉头紧锁:“你们没事吧?”
“师尊,我们没事。”锦穆澜挣扎着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您快跟我们走,这里太危险了。”
顾清年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萧思年,眼神复杂:“思年,放他们走。今日之事,与他们无关,一切都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萧思年冷笑一声,“师尊,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吗?你既然来了魔渊,就别想再走了。从今往后,你便留在魔宫,做我魔族的阶下囚,直到我消气为止!”
“萧思年,你不可理喻!”陆沉槿怒声道,“师尊乃是正道仙尊,岂能屈居魔宫,做你的阶下囚?”
“正道仙尊?”萧思年眼神一暗,看向顾清年,“他若是真的正道仙尊,当年就不会弃我于不顾。他如今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他自找的!”
顾清年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思年,无论你想怎样,都冲我来。他们都是无辜的,放他们离开。”
“无辜?”萧思年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在我被追杀、被欺凌、濒临死亡的时候,谁又曾觉得我是无辜的?今日,我偏要让他们为你陪葬!”
说完,他周身魔气暴涨,准备对锦穆澜与陆沉槿下手。顾清年脸色一变,急忙挡在他们身前,手持长剑,对准了萧思年。
“思年,不要一错再错了。”顾清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痛心,“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可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帮你讨回公道。但他们是你的师弟,是夜澜峰的弟子,他们对你并无恶意,你不能伤害他们。”
萧思年看着顾清年挡在锦穆澜与陆沉槿身前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多么希望,这个背影能永远为他而挡,可如今,这个背影却为了别人,对着他拔刀相向。
“师尊,你终究还是护着他们,护着夜澜峰,护着那个抛弃我的修仙界。”萧思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眼底的光芒渐渐熄灭,“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他猛地收起周身的魔气,转身,背对着顾清年:“你们走吧。今日,我暂且放你们一马。但我话放在这里,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踏入魔渊半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顾清年愣住了,锦穆澜与陆沉槿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萧思年竟然会突然放他们走。
“思年……”顾清年轻声呼唤,想要说些什么。
“别叫我!”萧思年打断他的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走!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顾清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萧思年心中并未真正放下,他今日放他们走,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份尚未完全泯灭的师徒之情。
“多谢。”顾清年轻声道,带着锦穆澜与陆沉槿,转身朝着魔渊外走去。
走到魔渊入口时,顾清年忍不住回头,看向魔宫的方向。夜色深沉,魔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知道,他与萧思年之间的恩怨情仇,并未就此结束。他们之间的误会,如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难以逾越。
而魔宫深处,萧思年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顾清年等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他抬手,抚摸着胸口的玉符,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与眷恋。
“师尊,你我师徒一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萧思年轻声呢喃,“但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查清当年的真相,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萧思年,从未背叛过你,从未背叛过夜澜峰。”
夜色渐浓,魔渊内外,正邪两端,顾清年与萧思年这对师徒,各自怀着心中的执念与痛苦,在爱恨情仇的漩涡中,继续艰难地前行。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暗中悄然酝酿,即将将他们卷入更深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