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迟暮的星与不朽的共生诗
七十岁那年的重阳节,秋高气爽,梧桐叶落了满地金黄。
马嘉祺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慢慢走在希望小学的林荫道上。当年种下的梧桐树已经长得需要两人合抱,巨大的树冠像一把撑开的伞,阳光透过叶隙洒下,在他银白的发丝上跳跃。
不远处的操场边,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围坐在一起,笑声透过秋风传过来,熟悉得让他心头一暖。
“马嘉祺,你可算来了!”贺峻霖拄着拐杖站起来,他的背有点驼了,但声音依旧洪亮,“就等你了,亚轩刚烤好桂花糕,还是你爱吃的甜口。”
宋亚轩坐在石凳上,手里正慢悠悠地剥着橘子,动作有些迟缓,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快来尝尝,耀文去买的重阳糕,说是老字号的。”
刘耀文从身后的竹篮里拿出包装精致的糕点,他的背也有些佝偻了,走路时腿脚不太灵便,但眼神依旧矍铄。“昨天排队买的,去晚了就没了。”
严浩翔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正戴着老花镜慢慢翻着。他的听力不太好,贺峻霖说话时总要凑到他耳边重复一遍,但他看着相册的目光,温柔得像在看稀世珍宝。
丁程鑫是最后到的,由孙子搀扶着,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盆栽,里面是一株开得正盛的紫星花。“今年的紫星花开得晚,特意给你们带来了。”他的手抖得有些厉害,但把花盆放在石桌上时,动作却格外稳当。
六个人围坐在一起,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像盖上了一层柔软的毯子。桌上摆着桂花糕、重阳糕和新鲜的水果,都是他们年轻时爱吃的东西。
“还记得吗?”丁程鑫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第一次在马嘉祺公寓吃火锅,亚轩烤的饼干硬得能砸核桃。”
“哪有那么夸张。”宋亚轩不服气地嘟囔,引来一片笑声,笑声里带着些微的喘息,却依旧充满了暖意。
“后来你的烘焙店开起来,我可是常客。”刘耀文拍了拍他的手背,“每次出新品,第一个就给我送。”
“那是看在你帮我搬面粉的份上。”宋亚轩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两朵盛开的菊花。
贺峻霖凑到严浩翔耳边:“还记得我们的生态池吗?上个月孙子去看了,说水还清着呢,还有小鱼在里面游。”
严浩翔点点头,指了指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那是生态池刚建成时的样子,他和贺峻霖站在池边,笑得一脸灿烂。“记得……很清楚。”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丁程鑫带来的紫星花上,花瓣虽然有些蔫了,却依旧保持着星星的形状。“这花,和当年山谷里的一样好看。”
“是啊。”丁程鑫看着花,眼神有些悠远,“共生博物馆里的标本都褪色了,只有它,每年还能开出新的花。”
他们聊了很久,从年轻时的冒险,到后来的生活,从孩子们的成长,到孙辈的趣事。说到动情处,有人抹了抹眼角,却很快被笑声取代。
严浩翔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当年从时光信箱里挖出来的那张。六个人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我们的故事,永远在继续”那句话,依旧清晰可见。
“真的……一直在继续。”贺峻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看学校里那些孩子,他们现在学的共生知识,都是我们当年用命换来的。”
“还有救助站。”刘耀文接过话头,“现在的负责人是我徒弟,跟我们当年一样,把救助别人当成自己的责任。”
宋亚轩的孙子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幅画,画上是六个手牵手的老人,周围开满了紫星花。“爷爷,老师让我画‘最伟大的共生者’,这是我画的你们。”
孩子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当年的故事。马嘉祺的曾孙女趴在他膝头,好奇地摸着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在沙漠里被沙虫划伤的,如今成了孙辈们最感兴趣的“勋章”。
“爷爷,你们当年真的能听懂沙母说话吗?”
“时间之花真的能打开时空裂缝吗?”
“共生能量是什么颜色的呀?”
六个人相视一笑,由丁程鑫慢慢开口,给孩子们讲起了那些遥远的故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把孩子们带入了那个充满代码、沙暴和迷雾的世界,也带入了那个六个人彼此守护、从未放弃的世界。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梧桐树上,也洒在六个人的身上。他们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像六座沉默的山,稳稳地立在那里,支撑着一片温暖的天地。
护工来接他们的时候,丁程鑫把那盆紫星花留给了学校的老师。“明年花开了,记得告诉我们一声。”
“会的,丁爷爷。”年轻的老师用力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回去的路上,马嘉祺靠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突然轻轻说了一句:“真好啊。”
是啊,真好。
他们曾在黑暗中摸索,却从未迷失方向;曾在绝境中挣扎,却从未放弃彼此;曾在时光里老去,却从未让故事落幕。
就像那棵梧桐树,根须深深扎进土壤,枝叶努力伸向天空,用年轮记录着岁月,用荫凉庇护着后人。
就像那首关于共生的诗,从代码星穹写到人间烟火,从青涩少年写到白发苍苍,永远有新的章节,永远有温暖的回响。
他们的故事,确实永远在继续。
在希望小学的课堂里,在共生博物馆的展柜里,在孩子们好奇的眼睛里,在每一个懂得爱与守护的灵魂里。
而当夜幕降临,繁星满天时,或许在某个被遗忘的代码角落里,还会有一颗透明的晶体在静静闪烁,映照着六个年轻的身影,手牵着手,走向永不褪色的黎明。
那是他们的开始,也是他们的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