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第二天是周六，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客厅。方嘉意醒来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姜启发来的消息：「早餐挂在你门把手上了，趁热吃。」

她打开门，果然看到一个纸袋，里面是温热的豆浆和饭团，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这种不越界却又无处不在的体贴，让她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下午，姜启如约而来。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卫衣和运动裤，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穿冲锋衣时更多了几分邻家男孩的清爽。

“今天什么安排？”他笑着问，眼睛亮晶晶的。

方嘉意指了指客厅的投影幕布：“在家看电影吧，最近有点累，不想出门了。”

“求之不得。”姜启从善如流，很自然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仿佛这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方嘉意选了一部轻松的文艺片。灯光调暗，只剩下投影仪的光芒在墙上闪烁，营造出私密而安宁的氛围。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电影过半，情节变得有些伤感。女主角在雨中独自徘徊，背景音乐悠扬而哀婉。方嘉意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抱枕。

忽然，一只手轻轻覆上她放在身侧的手背。温暖、干燥，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方嘉意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抽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骤然加速，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畔轰鸣。 她微微侧头，对上姜启的目光。屏幕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夜海，里面翻涌着清晰可见的温柔与渴望。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手指微微收紧，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很烫，那温度仿佛能透过皮肤，一直熨帖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电影里的对白和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嘉意……”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方嘉意看着他缓缓靠近，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在眼前放大，他温热的呼吸已经拂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应该躲开的。 理智在脑海里拉响警报，叶嘉树的提醒、过往的伤痕、两人之间理不清的复杂…… 可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或者说，她内心深处，并不想躲。

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秒，方嘉意不由自主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

开始时只是唇瓣轻柔的相贴，带着试探和无比的珍视。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心意。感受到她的默许后，这个吻才逐渐加深，变得绵长而缠绵。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悸动从唇齿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是干涸的土地终于等来了甘霖。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已经接近尾声，片尾曲缓缓响起。

姜启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额头却依旧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紊乱。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和深情。

方嘉意脸颊绯红，气息不稳，几乎不敢直视他那双过于灼热的眼睛。唇上还残留着他柔软的触感和温度，心里那头小鹿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马拉松，此刻正瘫软在地，只剩下甜蜜的眩晕。

“现在，”姜启的声音带着笑意，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能算是＂小孩"吗？”

方嘉意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彻底打破了所有的界限和伪装。有些关系，在这一刻，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