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泉语，旧诺未凉

从璃月乘船往枫丹去的路上，空总坐在船舷边，手里摩挲着胡桃塞给他的琉璃袋——花瓣上还沾着荻花洲的露水，像极了派蒙当年看到琉璃百合时，亮晶晶的眼睛。船行至枫丹水域时，远远就能看到城中心那座巨大的喷泉，水流从高空落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正如派蒙当年在璃月港念叨的那样：“听说枫丹的喷泉会在黄昏时变颜色，比蒙德的风神像还好看！”

船靠岸时，恰好是黄昏。空沿着石板路往喷泉广场走，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精致的枫丹服饰，手里提着刚买的甜点，耳边满是清脆的笑声。转过街角，巨大的喷泉突然映入眼帘——水流随着夕阳的角度变幻，从金色渐变成淡粉，最后染上一层朦胧的紫，周围的长椅上坐满了看喷泉的人，还有孩子在喷泉边追逐打闹。

空找了个靠后的长椅坐下，目光落在喷泉中央的雕塑上——那是一位举着水瓶的少女，水流从水瓶中溢出，恰好落在下方的水潭里，溅起细碎的水花。他忽然想起派蒙曾在记事本上画过的歪扭图案：同样是举着瓶子的小人，旁边用稚拙的笔迹写着“枫丹喷泉！要和空一起看”，那时他还笑着揉了揉派蒙的头发，说等找到妹妹，就带她来赴这场约定。

风裹着水汽吹过来，带着枫丹特有的、甜丝丝的花香。空下意识往身侧摸了摸，想递给派蒙一块刚买的枫丹特产杏仁豆腐，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石椅。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琉璃袋，花瓣上的露水已经干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像极了派蒙消失那天，他攥在手里的、最后一片被风卷走的衣角。

“旅行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试探。空回头，看到穿着检察官制服的芙宁娜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马卡龙，“看你坐在这里很久了，是在等什么人吗？”

空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变幻的喷泉上，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在等一个……和我约好要一起看喷泉的朋友。”

芙宁娜挑了挑眉，走到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雕塑：“枫丹的喷泉有个传说哦，只要在黄昏时对着雕塑许愿，被水流折射的霞光照到的人，就能和想念的人再续约定。”她说着，指了指喷泉顶端——最后一缕夕阳正穿过水流，在雕塑脚下投下一片细碎的光斑，恰好落在空的鞋尖。

空愣住了，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琉璃袋。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派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空！你看你看，霞光落在你身上啦！是不是我们很快就能再一起冒险了？”

他抬起头，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处的海面，喷泉的水流渐渐染上夜色，却仍有零星的光在水花上闪烁。空轻轻将琉璃袋放在长椅旁，像是在为派蒙预留出位置，轻声说：“嗯，很快了。”

晚风掠过广场，带着喷泉的水汽和远处歌剧院的旋律，将这句承诺，悄悄送向了被霞光染红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