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寻踪,旧物牵情
空将干枯的塞西莉亚花夹回记事本——那一页恰好印着派蒙的涂鸦,小人举着比自己还大的甜甜花酿鸡,旁边写着“旅行者的最爱”。他起身拍了拍衣角的草屑,望风山地的风带着凉意,吹得领口的因提瓦特花轻轻颤动,花瓣上的霜尘似乎又厚了些。
背包里的风之翼被他取出来,指尖摩挲过那道歪斜的线头。当年在望风山地,派蒙为了帮他捡掉落的风之翼,不小心被树枝勾破了边角,还红着眼眶说“我不是故意的”,最后还是他用琴团长送的丝线,笨拙地缝补了两针。如今丝线早已褪色,却成了他每次整理装备时,必然会摩挲的地方。
“先去蒙德吧。”空轻声自语,脚步朝着熟悉的方向迈开。路过摘星崖时,他停了下来——这里曾是派蒙最喜欢待的地方,说“从这里能看到整个蒙德的星星”。崖边的草地上,还留着他们当年野餐的痕迹,一块褪色的餐布半埋在土里,边角绣着的风神像图案,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空蹲下身,小心地将餐布拾起,拍掉上面的泥土。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琴音从远处传来,是《风与牧歌之城》的旋律,却比琴团长平日弹奏的,多了几分怅然。他循着琴声走去,果然在风起地的橡树旁,看到了琴的身影——她坐在树下,指尖在琴弦上轻拨,身旁放着一本翻开的乐谱,封面上写着“派蒙的专属摇篮曲”。
“旅行者。”琴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柔和的笑意,“好久没见你回来了。”
空在她身边坐下,将餐布放在膝上:“回来看看,总觉得……这里还有她的影子。”
琴的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餐布上:“这是你们当年常用的那块吧?派蒙总说,用它铺着吃甜甜花酿鸡,会更甜一点。”她翻开乐谱,指着其中一段,“这段旋律,是她缠着我教了半个月才学会的,还说要弹给你听,结果练到一半就睡着了,口水还沾在了乐谱上。”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里却藏着掩不住的酸涩。空看着乐谱上淡淡的水渍痕迹,仿佛又看到那个白色的小身影,趴在乐谱上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
“对了,”琴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雕,递给空,“上次整理骑士团仓库时发现的,是派蒙亲手雕的,说是要送给你当护身符。”
木雕是一个小小的旅行者形象,虽然线条粗糙,细节却很用心——身上背着迷你版的风之翼,手里还握着一朵小小的因提瓦特花,底座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旅行者的守护神,派蒙”。空接过木雕,指尖传来木头的温热,眼眶却突然发热。他想起派蒙当年为了雕这个,不小心被刻刀划伤了手指,还嘴硬说“一点都不疼”,最后还是他用芭芭拉给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她包好。
“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很怕疼,却总想给别人添麻烦……不,是总想给别人带来快乐。”空轻声说,将木雕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握住那个早已消散的身影。
琴望着远处的蒙德城,轻声道:“她从未离开过,你看——风里还带着她的笑声,酒馆里还有她点的甜甜花酿鸡,骑士团的仓库里,还留着她没吃完的应急食品。”
空抬起头,望向蒙德城的方向。风掠过树梢,带着甜甜花酿鸡的香气,仿佛真的有个白色的小身影,在不远处蹦跳着喊:“旅行者,快跟上呀,我们去吃甜甜花酿鸡!”
可当他伸手去抓时,却只握住了一片虚空。
他深吸一口气,将木雕放进贴身的口袋,又将因提瓦特花重新别好。“我还要去璃月看看,”他站起身,对琴点头道别,“去看看胡桃,看看钟离先生,还有……看看当年和派蒙一起放的风筝。”
琴点头:“路上小心,如果你需要帮助,骑士团永远是你的后盾。”
空转身离去,风之翼在背后轻轻晃动,那道歪斜的线头,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知道,这趟故地重游,只会让心底的遗憾更浓,但他还是想走下去——想沿着当年和派蒙一起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白色的小身影,更近一点。
而那朵因提瓦特花,依旧在领口倔强地绽放,等待着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