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

“吱呀——”一声，红木椅子被拉开，摩擦着光洁的地面，划出声响。

　　“章妈，我的燕窝炖好了吗？”

　　清冷的女声像碎冰投入温水，不高不低。

　　王霍正捧着粥碗大口吞咽，闻言动作一顿，抬眼望去

　　离自己不远处坐着位女人，身着一袭月白色旗袍，气质清冷。她未施粉黛，眉眼间覆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好了，三小姐。”章妈连忙应着。

　　“端上来吧。”女人颔首，语气依旧平淡。

　　“是。”

　　燕窝被端了上来，热气模糊了女人的脸

　　王霍的目光从那碗燕窝移回女人身上，眉头蹙起。

　　三小姐？

　　他在京城那么多年，从未听过程家还有这么一位三小姐。

　　程家的水很深啊

　　粥碗搁在桌上发出轻响，他抬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你是？”

　　女人刚接过章妈递来的瓷勺，闻言动作一顿，抬眸看来。

　　淡淡扫了他一眼：“你逾距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巴掌一样扇在王霍脸上。

　　他在京城混了这些年，凭着祖传砍刀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程阳对他百般客气，如今竟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女人当众下了面子。

　　心头的不快实在压不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撇出几分讥讽：“程大少都得给我三分薄面，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甩脸子？”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纤细的手指捏着白瓷碗沿，猛地一放。

　　“咚”的一声闷响，碗底磕在红木餐桌上，震得碗里的燕窝泛起细小的涟漪。

　　“放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这是程家，不是你们王家。果然不是正经出身，眼皮子浅，愚蠢至极。”

　　“正经出身”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王霍心里。

　　他最恨别人提他的出身，王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失去平衡，“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你！”他气得浑身发颤，指着女人的手指都在抖。

　　女人微微皱眉，目光掠过地上的椅子，心中不喜更甚：“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你娘没教过你，在别人家里要守规矩吗？”

　　“娘”这个字，彻底点燃了王霍的怒火。他自幼丧母，被兄弟姐妹排挤着长大，这是他藏在心底最不愿触碰的伤疤。

　　此刻被女人一番侮辱，王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程家就是这么待客的？老子不伺候了！”

　　话音落下，他猛地转身，怒气冲冲地大步向外走去。

　　前厅的仆人们吓得纷纷避让，他一路走到门外翻身上马，缰绳一扬，黑马嘶鸣一声，撒蹄狂奔。

　　管家匆匆赶来时，只来得及看到餐厅里那位依旧端坐着、神色未变的三小姐。

　　待他跑到门外，漫天尘土糊了他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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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保时捷在程宅外停下，堪堪停稳，车门便被狠狠推开。

　　程阳一身深色西装，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大步流星地跨下车来。

　　“大少。”管家早已候在门边，见他这副模样，心头一紧。

　　程阳连眼神都未分给管家半分，脚步不停：“程仪呢？”

　　“三小姐……在前厅等您。”管家斟酌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