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之独占这朵高山雪莲26
二十六章：始祖之影与生死抉择
核心禁地，石门洞开。
门后的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浓郁得如同实质的墨色能量，翻滚涌动着，阻隔着视线与感知。那股浩瀚古老的威严气息，正是从这片黑暗中散发出来，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洞口的三人和一豹。
张麒灵站在最前方，黑金古刀横在身前，周身暗红色的光晕与门后涌出的气息剧烈碰撞，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强行开启石门和抵御这股威压，消耗巨大。但那双沉静的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死死地盯着那片翻滚的黑暗。
解雨臣和黑瞎子站在他身后两侧，脸色凝重，全力运转体内气息抵抗着这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秦芸则弓着身子，挡在张麒灵脚前，冰蓝色的眼眸中金光流转，发出低沉的警告性嘶吼，对抗着那源自生命层次的无形威慑。
（小官！里面的‘东西’……醒了！它在看着我们！） 秦芸的灵觉传递回强烈的信号，那黑暗中的存在，如同睁开了眼睛，冰冷、漠然，带着审视万物的高傲。
短暂的僵持后，门后的黑暗开始缓缓向内收缩、沉淀。一个巨大空间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宏伟殿堂。穹顶高远，没入无尽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星空。支撑殿堂的是无数根需要数人合抱的、雕刻着盘龙（与常见龙形不同，更加狰狞古老）与麒麟搏杀场景的巨柱。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久的尘埃，踩上去悄无声息。
而在殿堂的最深处，视线的最中央——
是一座巨大的、由某种非金非玉的黑色材质筑成的金字塔形祭坛！祭坛共分九层，每一层都刻满了比外面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星图与符文。而在祭坛的顶端，并非供奉着神像或棺椁，而是悬浮着一团……无法形容的“光”？
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光芒，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如同液态又如同气态的暗金色能量聚合体。它时而舒展，如同星云流转；时而收缩，凝聚成模糊的、类似人形或麒麟形态的轮廓。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汇聚了时间与法则本源的古老、磅礴、却又带着一丝诡异死寂的气息，正是从这团“光”中散发出来！
这就是张家始祖？或者说……是始祖留下的“意志”或“力量”核心？
张麒灵血脉中的呼唤与悸动在此刻达到了顶点！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咆哮的声音，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想要靠近、想要融合、想要跪拜的本能冲动，如同魔音般蛊惑着他的心神。
但他强行压制住了这股冲动。麒麟血脉赋予他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有超越常理的坚韧意志。他敏锐地察觉到，那团“光”散发出的气息，虽然浩瀚，却缺乏真正的“生机”，更像是一种被设定好的、永恒运转的……程序或者烙印？而且，在那磅礴的力量深处，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令人不安的扭曲感。
“那就是……张家的源头？”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即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那团“光”所蕴含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解雨臣的瞳孔也是微微收缩，他低声道：“不像活物……更像是一种……力量的具象化，或者说，是某种规则的凝聚体。”
就在这时，那悬浮在祭坛顶端的暗金色光团，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闯入者。它核心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一道无形的、冰冷至极的意念，如同利剑般扫过三人！
这道意念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审视与……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仿佛在它的“眼”中，张麒灵他们与地上的尘埃并无本质区别。
张麒灵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晃动，但他依旧顽强地站立着，甚至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向那道意念的审视！他体内麒麟血脉的力量被激发到极致，暗红色的光晕在他身后隐隐凝聚成一头仰天咆哮的麒麟虚影，发出无声的挑战！
那暗金光团的波动明显加剧了一些，似乎对张麒灵的反应感到了一丝“意外”或者说……“兴趣”。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祭坛周围的地面上，那些厚厚的尘埃突然无风自动，盘旋飞舞起来！尘埃之中，亮起了无数点细微的、与那暗金光团同源的能量光点！这些光点迅速汇聚、组合，眨眼间，便在空旷的殿堂中，凝聚出了十几个半透明、身披古老甲骨、手持能量凝聚的戈矛、面容模糊不清的武士虚影！
这些武士虚影无声无息地将张麒灵三人包围，它们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绝对服从指令的僵硬感。它们是始祖力量的造物，是守护此地的禁卫！
“看来，想靠近没那么容易。”解雨臣手腕一翻，柳叶短刀泛起寒光。
黑瞎子舔了舔嘴唇，握紧了匕首：“得，又要干活了！哑巴张，怎么说？打还是谈？”
张麒灵的目光越过那些武士虚影，死死锁定祭坛顶端的暗金光团。他能感觉到，光团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不仅仅是血脉的呼唤，还有一种……可能是钥匙碎片，或者关乎真相的线索！
“闯过去。”张麒灵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到了这一步，没有退路可言。
话音未落，他率先发动了攻击！黑金古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劈向正前方的一个武士虚影！
那武士虚影动作僵硬却迅捷无比，能量戈矛横架，“铛”的一声巨响，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地面的尘埃掀起一圈涟漪！虚影晃动了一下，但并未消散，反而挥动戈矛反击！
战斗瞬间爆发！
解雨臣身形如鬼魅，短刀专攻虚影的能量节点，刀光闪烁间，一个虚影被他精准地刺中核心，哀鸣一声化作光点消散。黑瞎子则如同泥鳅，在虚影的攻击间隙中穿梭，匕首刁钻地切割着虚影的能量连接处，虽然效率稍慢，却也稳扎稳打。
秦芸也没有闲着，她体型小巧，速度极快，专门攻击虚影的下盘和视野死角，锋利的爪牙附着着微弱的灵力，能有效地干扰甚至撕裂虚影的能量结构。
张麒灵则是绝对的主力。黑金古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每一刀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和精妙到毫巅的控制。麒麟血脉的力量加持在刀锋之上，对能量体有着额外的破坏力。他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武士虚影纷纷崩碎消散！
然而，这些虚影仿佛无穷无尽，打散一个，祭坛周围的尘埃中立刻又会凝聚出新的补充上来！而且，它们的力量和速度，似乎在随着战斗的持续而缓慢提升！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黑瞎子喘着气喊道，“得想办法搞定那个发光的大家伙！”
张麒灵自然也明白。他一刀劈碎一个虚影，目光再次投向祭坛顶端。他注意到，每当有虚影被击散，那暗金光团的光芒就会微微闪烁一下，似乎消耗着它的能量。但同时，光团核心那股扭曲感也似乎更加明显了。
他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小官！那光团里面……好像有东西！像是一块……黑色的碎片？和你的钥匙有点像！） 秦芸在激烈的战斗中，依旧分出一丝灵觉探向光团，发现了关键！
钥匙碎片！果然在这里！
张麒灵眼神一厉。必须拿到它！
他猛地发力，将周围几个虚影暂时逼退，对解雨臣和黑瞎子喝道：“帮我开路！”
解雨臣和黑瞎子瞬间明白他的意图。两人不再保留，爆发出全部实力，如同两把尖刀，拼命为张麒灵阻挡着两侧和后方涌来的虚影！
张麒灵则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残余的麒麟血力尽数灌注于双腿，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无视了前方零星虚影的攻击（硬抗了下来），朝着那座九层祭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
另一边，废弃石室内。
“陷阱……是陷阱……”吴三省昏迷前的呓语，如同魔咒般在吴斜脑海中回荡，让他遍体生寒。
“天真，别发呆了！得快给三爷处理伤口，然后想办法离开这儿！”王胖子一边警惕地盯着被石板堵住的门口（外面蛇群的骚动似乎因为之前的震动而暂时平息了，但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一边催促道。
潘子已经简单处理好了吴三省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但缺乏药品和器械，只能进行最基本的包扎止血。吴三省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对……对！先离开这里！”吴斜猛地回过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慌，三叔还需要他。
他站起身，用手电仔细打量这间石室。石室不大，除了他们进来的入口，似乎没有其他明显的出口。但在石室最里面的墙角，堆积着一些腐朽的木箱和破烂的陶罐，后面似乎……有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胖子，潘子，你们看那里！”吴斜指着那个洞口。
王胖子和潘子立刻过来查看。
“像是个通风口或者密道？”王胖子用工兵铲扒拉了一下洞口周围的杂物，一股更加陈腐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
“有风！说明可能通向外面！”潘子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被王胖子和潘子堵在门口的那块石板，突然发出了“咚！咚！”的撞击声！外面的蛇群似乎又开始躁动了！
“没时间犹豫了！走！”王胖子当机立断。
潘子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吴三省背在背上，用撕开的布条固定好。吴斜和王胖子则一前一后，护着潘子，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洞内极其狭窄，充满灰尘和蛛网，只能匍匐前进。未知的恐惧和救出生天的希望交织，驱使着他们拼命向前爬行。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隐隐的水流声！
三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爬出洞口，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地下暗河的边缘。河水漆黑，不知深浅，水流湍急，发出哗哗的声响。而他们出来的洞口，则是在河岸上方的一处岩壁上。
更重要的是，在河对岸，他们看到了人工开凿的阶梯，向上延伸，似乎通往地面！
“有路！！”王胖子兴奋地低吼。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轰鸣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整个地下空间都在疯狂摇晃，头顶不断有巨石落下，砸进暗河，溅起巨大的水花！
“不好！古楼要塌了？！还是小哥他们那边……”吴斜脸色煞白，紧紧抓住岩壁，才没被震落水中。
“别管那么多了！先过河！”潘子背着吴三省，咬牙道。他观察了一下水流，指向上游一处河道较窄、似乎有突出石块可以借力的地方。
三人艰难地沿着河岸向上游移动，准备冒险渡河。
而就在这地动山摇的混乱中，吴斜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爬出来的那个幽深洞口，以及古楼更深处的方向。
小哥……你们到底怎么样了？三叔说的陷阱……又到底是什么？
……
核心禁地殿堂内。
张麒灵已然冲上了祭坛的第三层！越往上，来自那暗金光团的威压就越发恐怖，那些守护武士虚影的攻击也越发凌厉。他身上的衣服多处被能量戈矛划破，渗出血迹，呼吸也变得粗重。解雨臣和黑瞎子在下层拼死阻挡着大部分虚影，也是险象环生，身上挂彩。
秦芸紧跟在张麒灵身边，时不时替他挡开致命的偷袭，也是气喘吁吁。
（小官！快一点！那光团里面的扭曲感越来越强了！我感觉它好像在……‘锁定’你！）
张麒灵也感受到了！那暗金光团不再只是被动地散发威压和制造守卫，核心的光芒开始剧烈地闪烁、旋转，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正在其中凝聚！目标，正是不断靠近的他！
它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它的核心！或者说……它核心的那枚碎片！
张麒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没有退路！他怒吼一声，将最后的力量灌注于双腿，如同炮弹般猛地向上冲去！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每上一层，威压倍增，虚影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衣衫。
终于，他冲上了第九层！踏上了祭坛之巅！
那团暗金色的、不断变幻形态的光团，近在咫尺！浩瀚的能量波动几乎要将他碾碎！而在光团的核心深处，他清晰地看到了一枚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漆黑、却散发着与手中甲片同源波动的碎片！那正是缺失的另一部分钥匙！
就在张麒灵伸手，即将触碰到那暗金光团的瞬间——
光团核心那凝聚已久的毁灭性能量，轰然爆发！一道直径足有半米的、纯粹由暗金色能量构成的恐怖光柱，如同审判之矛，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朝着张麒灵迎面轰来！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根本避无可避！
“小哥！！”下层正在苦战的解雨臣和黑瞎子目眦欲裂！
秦芸发出一声尖啸，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挡在张麒灵身前！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张麒灵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没有试图防御或闪避，而是猛地将手中那片一直紧握的、光芒内敛的甲片，朝着轰来的光柱，狠狠地投掷了过去！同时，他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浓郁麒麟本源力量的鲜血，喷在了那甲片之上！
“以吾之血，唤汝真名！开！”
甲片在接触到麒麟血和那毁灭光柱的前一瞬，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般璀璨的光芒！它不再是暗红色，而是变成了纯粹无比的、仿佛能净化一切虚无的金色！
“嗡——！！！”
金色的甲片与暗金色的毁灭光柱猛烈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法则层面上的剧烈摩擦与抵消！暗金光柱如同冰雪消融般，被那小小的金色甲片死死抵住，不断消弭！
而张麒灵，则趁着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间隙，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猛地探手，抓向了那暗金光团核心的黑色碎片！
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碎片的瞬间——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响，从那暗金光团内部传来！整个光团剧烈地扭曲、闪烁，散发出的威严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不稳定和……暴戾！
与此同时，张麒灵脑海中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无数混乱、扭曲、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的古老记忆碎片，疯狂地涌入！
他看到了……无尽的星空……惨烈的神战……麒麟的悲鸣……一个庞大文明的坠落……以及……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冰冷的……“契约”与“禁锢”！
这根本不是什么始祖的恩泽！这是一个……囚笼！一个针对张家血脉源头的……恶毒诅咒和能量提取器！
那暗金光团，是囚笼的核心！而那黑色碎片，才是真正属于张家始祖的、被剥离封印的……本源核心！
“吼——！！！”
暗金光团发出了并非意念、而是实质的、充满了被欺骗与被囚禁了万古岁月的愤怒与痛苦的咆哮！整个祭坛，不，是整个张家古楼，都在这声咆哮中剧烈震颤，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崩塌！
张麒灵紧紧握着那枚冰冷刺骨的黑色碎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的、却无比亲切和悲怆的共鸣，他终于明白了吴三省那句“陷阱”的含义。
他猛地回头，对着下方几乎被这变故惊呆的解雨臣和黑瞎子，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走！！！快走！！！这里要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