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之独占这朵高山雪莲12
第十二章:魔鬼城入口与暗流涌动
张麒灵凭借着他那非人的方向感和对沙漠环境的精准判断,硬是在风沙渐歇的昏黄天地间,将昏迷的吴斜和解雨臣安全带回了临时营地。他的出现,如同定海神针,让惶惶不安的队伍稍微安定下来。
营地一片狼藉,车辆被沙半埋,物资散落。清点人数后,发现除了已知失散的老高,还有三名队员没有回来。压抑的气氛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疲惫、恐惧、以及对未知前路的迷茫,让原本就脆弱的合作关系出现了裂痕。乌老四将怒火发泄在了向导扎西身上,他猛地揪住扎西的衣领,目眦欲裂:“都是你!是你们这些向导故意带错路!才害得我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高他们要是回不来,你们也别想好过!”
扎西是个直性子的藏族汉子,闻言又气又急,用力挣开乌老四,赤红着脸用生硬的汉语解释:“你胡说!是沙暴!是‘它’发怒了!跟我没有关系!路线是对的!”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刚刚被喂了些水、恢复了些许意识的吴斜,挣扎着坐起身,虚弱但清晰地开口:“乌老四……不关扎西的事……是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了沙暴……路线,我之前核对过,大致方向没错……”
吴斜的证词让乌老四的气势一滞。阿宁适时站出来,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乌老四,道歉!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在阿宁的逼视下,乌老四不甘地松开了手,悻悻地嘟囔了一句含糊的道歉。
扎西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一片在风蚀作用下形成的嶙峋怪石阴影,说道:“再走二十多公里,就到‘魔鬼城’了。”
“魔鬼城?”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扎西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开始讲述那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很久以前,那里是一座富裕的城市,人们勤劳勇敢。但后来,城里的人变了,变得贪婪、懒惰、沉迷享乐。上神为了救赎他们,化身成一个肮脏的乞丐来到城里。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助他,甚至还有人羞辱、驱赶他。上神一怒之下,降下天火,烧毁了整座城市,所有人都被压在了废墟之下。所以,一到晚上,风穿过那些石洞,就会传出像哀鸣一样的声音,据说……那就是被烧死的人痛苦的声音。”
这带着神秘色彩和警告意味的传说,让本就不安的队伍更加沉默。
乌老四忍不住又嚷嚷起来:“这么邪乎的地方?还带我们去?你想害死我们吗?”
扎西立刻反驳:“到了魔鬼城边缘就知道路了!我们只是在旁边扎营,又不进去!那里有水源,也有避风的地方!”
“够了!”阿宁厉声打断争吵,她揉了揉眉心,显示出疲惫,但决策依旧果断,“乌老四,你负责清点剩余物资,准备明天出发。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我去找找还能发动的车,联系老高他们。”
阿宁带着几个人去检查车辆和设备。吴斜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对旁边的张麒灵说:“小哥,你发现没,阿宁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以前,好像不会这么……主动去找掉队的同伴。”
张麒灵尚未回应,趴在他肩头假寐的秦芸却掀了掀眼皮,用心念嗤笑一声:
(哼,傻吴斜,她那是为了稳定军心!要是让大家觉得领队的放弃同伴了,这队伍立马就得散架!)
张麒灵目光微动,看了一眼阿宁离开的方向,默认了秦芸的判断。在残酷的环境下,维持队伍的凝聚力和希望,有时比单纯的情义更重要。
不久,阿宁他们找到了一辆还能发动的车,她试图用车载电台联系老高,但只有滋啦的电流噪音。吴斜不死心,拿出对讲机不断呼叫。
“老高!听到请回答!老高!”
对讲机依旧沉默。阿宁皱眉,呵斥道:“吴斜!关掉!节省电量,也不要再制造恐慌!”
吴斜悻悻地关掉对讲机。阿宁看着他,语气稍缓,低声道:“我出来找同伴,是为了定住所有人的心。明白吗?”
吴斜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昏迷的解雨臣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他只觉得喉咙干得冒烟,浑身像是散架一样疼痛。还没等他完全清醒,一张带着痞笑的脸就凑了过来,是黑瞎子。
“哟,花儿爷醒啦?渴了吧?饿了吧?”黑瞎子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壶水,“瞎子我这有存货,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只要五百块!”
解雨臣看着那块干巴巴的饼干,又看看黑瞎子那副奸商嘴脸,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实在渴得厉害,也顾不得许多,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然后面无表情地掏出钱包,抽出五张钞票拍在黑瞎子手里,这才拿过饼干,小口小口地艰难吞咽起来。
黑瞎子掂量着钞票,笑得见牙不见眼。等到解雨臣吃完饼干,体力不支再次昏睡过去后,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又动作麻利地将那个压缩饼干的包装纸捡起来,把里面仅存的一点碎屑倒回自己背包的小袋子里,嘴里还嘀咕着:“节约是美德,不能浪费……”
(噗——!) 一直用灵觉“看”着这边的秦芸差点笑出声,(小官你看到没!这个黑瞎子太坏了!连昏迷病人的口粮都坑!)
张麒灵面无表情地瞥了黑瞎子那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水壶里的水又喝了一口。
第二天,阿宁带着人找回了所有还能使用的车辆,虽然损失惨重,但勉强恢复了部分机动能力。队伍朝着魔鬼城的方向继续进发。
当那片巨大、狰狞、如同被巨斧劈砍过的风蚀岩群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所震慑。嶙峋的巨石在日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风穿过孔洞,果然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音,与扎西描述的传说隐隐呼应。
众人选择在魔鬼城边缘一处相对平坦的背风处扎营。黑瞎子又晃悠到体力尚未恢复、行动不便的解雨臣身边。
“花儿爷,搭帐篷这种粗活,哪是您这金贵人干的?瞎子我代劳,只要一百块!友情价!”他伸出两根手指,笑得谄媚。
解雨臣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递过去一张钞票。黑瞎子立刻眉开眼笑地忙活起来。
就在这时,正在帮忙整理物资的吴斜,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手!这里有一只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一堆乱石沙土中,赫然伸出了一只苍白的人手!阿宁立刻带人冲过去挖掘,很快,一个奄奄一息的队员被救了出来,正是失散人员之一。
“老高……老高他们呢?”阿宁急切地问道。
那人虚弱地指着魔鬼城深处:“他们……他们进去了……说里面……有信号……找、找路……”
进去了?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魔鬼城的凶名他们刚刚才听过。
阿宁当机立断:“扎西,带路!我们进去救人!”
扎西脸色瞬间惨白,连连后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能进去!没有人能从魔鬼城里走出来!那是被神诅咒的地方!进去就回不来了!”
阿宁眼神一冷,枪口虽然未抬起,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带路!”
扎西反抗无效,最终被阿宁和几名队员半强迫地推在了队伍最前面。吴斜放心不下,也拿起装备跟了上去。一行人带着忐忑的心情,步入了那片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风蚀岩群。
走了一段,扎西趁着众人观察地形,猛地想往旁边石缝里钻,却被眼疾手快的阿宁一把抓住。
“不能再往里面走了!”扎西几乎要哭出来,“几年前有一支考察队进去,一个人都没出来!两年后,我们只在边缘找到了两具风干的尸体!”
阿宁盯着他,语气放缓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扎西,我们必须找到他们。你熟悉地形,帮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只要找到人,我们立刻退出。”
扎西看着阿宁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队员,知道无法反抗,只得咬牙道:“好!但我有个条件!在岔路口,必须堆石堆做记号!不然肯定会迷路!”
阿宁同意了他的条件。队伍继续深入,依靠着扎西的记号和偶尔从对讲机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微弱信号指引方向。他们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顺着脚印追踪,竟然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沙谷中,看到了一艘巨大的、半埋在沙土中的古船残骸!
“恶童!是恶童的船!”扎西一看到那船,如同见了鬼一样,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藏语,转身就要跑,“传说都是真的!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回不去了!”
阿宁一把拉住他,眼神凌厉。吴斜见状,连忙拦住阿宁:“别逼他了,让他在这里等着吧。”
阿宁深吸一口气,对扎西冷声道:“你在下面等着!要是敢跑……”她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留下两个人看住扎西,阿宁带着吴斜和其他队员,小心翼翼地攀上了那艘诡异的古船。
在营地外,张麒灵站在高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魔鬼城的方向。虽然吴斜之前用对讲机简短报过平安,但他眉宇间那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并未散去。秦芸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小官,别担心,吴斜那小子命大着呢。)
就在这时,王胖子和潘子偷偷摸了过来,与张麒灵汇合。经过一番暗号对接,他们确认了彼此都是吴三省暗中安排的人。更让他们意外的是,黑眼镜也晃悠了过来,对上了暗号。
“嘿,原来都是自己人!”黑瞎子笑嘻嘻地,“那瞎子我这保镖费,是不是得找三爷报销?”
解雨臣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靠着岩石,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你们都是三叔的人?”他早已察觉异常,此刻终于证实。
黑瞎子嘿嘿一笑,凑近解雨臣:“花儿爷,想知道三爷在哪儿不?瞎子我带路,价格好商量!”
解雨臣懒得跟他扯皮,直接道:“带路。”
于是,趁着阿宁队伍注意力都在魔鬼城,解雨臣在黑瞎子(一路不断收费指路)的带领下,悄然离开营地,前去寻找吴三省。而张麒灵,则在王胖子和潘子的接应下,被他们用“借”来的阿宁队伍的一辆车,直接带离了营地。
“走!接天真去!”王胖子一打方向盘,车子朝着魔鬼城入口冲去。
张麒灵坐在车上,回头望了一眼那如同迷宫般的魔鬼城,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吴斜,还在里面。
而此刻,在古船内部的吴斜和阿宁等人,已经顺着一个隐蔽的入口,下到了船只的底层。那里,他们找到了失踪的老高和其他两名队员——大王和皮蛋。但不幸的是,大王和皮蛋已经被不断渗入的流沙活活闷死,只有老高还侥幸存活,却也奄奄一息。
就在吴斜和阿宁试图将老高救出去时,队员阿虎脚下突然一滑,顺着一个陡坡滑了下去,被一个沉重的、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桃木盒子压住了腿,动弹不得。
“快!想办法把盒子搬开!”吴斜喊道。
众人合力,试图撬开棺盖(他们误以为是盒子),以减轻重量。当棺盖被艰难地抬起一条缝隙时,吴斜敏锐地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他招呼众人一鼓作气,将棺盖完全推开,救出了阿虎。
惊魂未定之余,吴斜的考古本能让他开始观察这具棺材和里面的尸体。他认出棺材上雕刻的“三青鸟”纹样,那是西王母的使者,只有西王母的王族才能使用。他猜测这尸体可能是西王母的至亲。但奇怪的是,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大了很多,并不合身。棺材内壁上还刻着一些古老的文字,似乎是墓主人的生平和关于某种“丹药”的记载。
就在吴斜俯身,想更仔细地辨认那些文字时,他的手无意中按到了棺材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在寂静的船底格外清晰。
吴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