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猎手的邀请
神秘女孩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在地下室里激起层层涟漪。端掉“掠食者”的老巢？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姜晓瑜的心脏还在为刚才的生死搏斗而狂跳，肩膀的伤口也隐隐作痛。她看着那女孩消失的通风口，又看了看周围幸存者们投向她的、混合着期盼、恐惧和一丝依赖的目光。老陈走上前，眉头紧锁：“她叫‘夜枭’，是个独来独往的拾荒者，身手很好，但……不值得完全信任。她说的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也是最危险的。”
“我们……我们能不能就守着这里？”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说，“也许它们攻不进来……”
“守不住的。”老陈摇头，脸上是经历过无数次绝望的麻木，“门撑不了多久，我们的食物和水也不够。每次它们来，门都会损坏得更严重。夜枭说得对，被动防守，只有死路一条。”
姜晓瑜沉默着。系统任务要求确保至少十人生存72小时，被动防守显然风险极高。夜枭的提议虽然危险，却是主动消除威胁的方法。而且，那个女孩两次出手相助，虽然态度冷淡，但似乎并非恶意。
更重要的是，这是她的任务，她的选择。如果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还谈何英雄梦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目光变得坚定：“她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去。”
“你一个人？”老陈惊愕。
“不，我和她一起去。”姜晓瑜看向通风口，“既然她提出了，应该有计划。老陈，这里交给你，在我们回来之前，无论如何守住入口。”
老陈看着姜晓瑜，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身上有一种他很久未见的东西——一种近乎鲁莽的勇气，或者说，是绝境中不愿放弃的光。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好！你们小心！我们会守住这里！”
姜晓瑜不再犹豫，她检查了一下刚才击杀掠食者后系统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的提示（但积分依旧为0），将染血的钢筋换成了从掠夺者那里捡来的、更趁手的短砍刀，又向老陈要了一小壶水和一点绷带简单处理了肩膀的伤口。然后，她学着夜枭的样子，费力地攀上通风管道。
管道内狭窄而黑暗，充满了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她匍匐前进了一段，前方出现一点微光，是出口。她小心翼翼地钻出去，发现自己来到了图书馆大楼二层一个相对完整的房间。夜枭正靠窗边，擦拭着她的吹箭筒，窗外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利落的轮廓。
“不算太慢。”夜枭头也不抬，“但动作太大，声音太响。在废墟里，这样活不过三天。”
姜晓瑜有些窘迫，但还是走上前：“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两次。我叫姜晓瑜。”
“夜枭。”女孩报上代号，终于抬眼看了看她，目光锐利如刀，“你不是这里的人。你的衣服，你的样子，还有你那种……天真的眼神。系统是什么？”
姜晓瑜心中一紧，系统的秘密能说吗？她斟酌了一下词汇：“我……来自另一个地方。系统像是一种……交易，我完成任务，它给我报酬。保护下面的人，就是我的第一个任务。”
夜枭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深究：“无所谓。你想救人，我想清除掉那些吵到我狩猎的蠢货。目标暂时一致。掠食者的巢穴在三个街区外的地下车库，通常有五六只成年体，可能还有幼崽。白天它们相对迟钝，是最好时机。”
五六只！姜晓瑜倒吸一口凉气。一只就差点让他们团灭，五六只……
“怕了？”夜枭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躲在地下室里，祈祷门够结实。”
激将法很拙劣，但有效。姜晓瑜握紧了刀柄：“我不怕！带路吧。”
夜枭不再多说，利落地背上一个小包，身形灵巧地翻出窗户，沿着外墙凸起物向下滑落。姜晓瑜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她的动作，虽然笨拙，但也勉强跟上。
两人在死寂的废墟间穿行。夜枭如同幽灵，脚步轻捷，总能提前避开巡逻的扭曲生物和潜在的陷阱。姜晓瑜则显得格外吃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她看到了更多这片土地的惨状：倒塌的房屋，烧焦的车辆，以及偶尔可见的白骨。
“我们……为什么要端掉巢穴？不能引开它们吗？”姜晓瑜忍不住小声问。
“掠食者记仇，嗅觉灵敏。不彻底清除，它们会一直追踪气味，直到把猎物挖出来。”夜枭冷淡地回答，“而且，它们的巢穴里，有时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她瞥了姜晓瑜一眼，“比如，能让你那把破烂刀变得有点用的东西。”
姜晓瑜不再多问，集中精神跟上。大约半小时后，夜枭在一个巨大的、入口处坍塌严重的地下停车场前停下。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和腐肉味从里面涌出，令人作呕。
“就是这里。”夜枭压低声音，指了指里面，“我引，你找机会攻击侧面。记住，它们的弱点是眼睛和口腔内部。别硬拼，一击即退。”
说完，她不等姜晓瑜回应，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黑暗之中。姜晓瑜则按照指示，躲在一辆倾覆的巴士残骸后面，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
黑暗中，很快传来了夜枭故意弄出的响声，以及掠食者被惊动后发出的低沉咆哮。脚步声和嘶吼声朝着入口处逼近。
姜晓瑜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入口。来了！
第一只掠食者咆哮着冲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就在这时，一支吹箭从暗处射出，精准地命中第一只掠食者的脖颈！那怪物动作一滞，发出痛苦的嚎叫。
“就是现在！”夜枭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姜晓瑜猛地从巴士后跃出，双手握紧短砍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最近那只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掠食者的侧颈狠狠砍去！
刀刃入肉的感觉传来，但远不如想象中顺畅，像是砍进了坚韧的皮革！那掠食者吃痛，猛地转身，利爪带着风声扫来！
姜晓瑜狼狈地向后翻滚躲开，险之又险！另外两只掠食者也被惊动，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她！
三面受敌！第一次主动攻击，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她的第一次团队协作，开局不利！
（第4章 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