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同桌之间的限定补课

晚自习的喧闹像潮水般退去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道伏案的身影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温一一坐在靠窗的一侧指尖捏着笔反复摩挲着数学练习册上那道标红的圆锥曲线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把练习册往课桌中间推了推

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怯生生地开口：“温景知，这道题……我对着题目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从哪下手”

温景知正低头演算竞赛卷闻言长长的睫毛轻轻抬了抬目光扫过题目 语气平淡 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先找已知条件把和a、b、c相关的量圈出来”

她的声音清冷却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疏离感

温一一连忙拿起笔在题目里“离心率e=√3/2”，“过点(2,1)”这两处划了圈可刚划完

笔尖又悬在了半空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眼神里带着困惑：“圈出来了可这些量怎么凑到一起呀？我完全没头绪”

“看问题求什么反过来推”

温景知的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的空白草稿本上依旧没看她 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这题要算标准方程，核心就是求a²和b² 已知离心率就先把c和a的关系列出来这是基础逻辑”

“可是我总怕第一步就错了后面越算越偏”

温一一咬了咬下唇指尖微微用力把笔杆攥得有些发白

“草稿本上分步写每一步都标清楚依据”温景知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听不出半分不耐烦“比如用e=c/a这个公式就先在旁边注明再代入数值计算别跳步步骤清晰了就不容易错”

温一一听话地在草稿本上写下公式刚要往下算又停住了抬头看向温景知：“代入点坐标的时候，是先把a和b的关系化简，还是直接代进去呀？我上次直接代，算出来的数特别大，感觉不对。”

“先化简”温景知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草稿本上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移开“把b²用a²表示出来再代入定点坐标能减少计算量也能避免出错”

“哦，好。”温一一连忙低下头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写了起来

可算到一半她又皱起了眉停下笔：“这里展开后系数好乱同类项太多了要不要先合并？”

“嗯。”温景知应了一声伸手拿起桌角的红笔在她草稿本上轻轻划了一道横线把式子分成两半

“含a²的项放左边常数项放右边整理成等式再解思路会清楚很多”

红笔的笔尖很细划过纸张时带着轻微的触感温一一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她连忙低下头顺着温景知的指引往下整理

几分钟后她看着草稿本上算出的a²数值，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这样就算出来了吗？那b²直接把a²代进去就行？”

“再检查一遍计算过程”温景知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只是淡淡提醒： “重点看代入时的符号还有平方运算有没有算错这类题最容易在细节上失分。”

温一一逐行核对果然发现刚才展开时漏了一个负号她连忙用橡皮擦掉修改

等改完所有步骤 她抬头想让温景知再看看却发现对方已经重新拿起了竞赛卷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演算着仿佛刚才的讲解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现在对了吗？”温一一的声音放得更轻了

“嗯。”温景知轻轻应了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试卷上手指却悄悄把竞赛卷往旁边挪了挪避免挡住温一一的视线

温一一看着草稿本上清晰的思路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又想起另一道困扰已久的题：“还有这道直线和椭圆联立的题，我不知道怎么判断它们的位置关系，老师讲的时候好像提过判别式，但我没记住。”

“算判别式Δ。”温景知的语速没什么起伏直接给出关键：“消元后整理成ax²+bx+c=0的形式，Δ≥0是相交，Δ=0是相切，Δ<0是相离，记准这个结论就行。”

“我总记混判别式的公式，有时候会把b²-4ac写成4ac-b²”温一一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

“写在草稿本首页做题前扫一眼”温景知的声音依旧平淡，“多练两道题，自然就记住了。”

温一一点点头认真地在草稿本首页写下判别式公式还特意用红笔圈了起来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温景知对方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虽然话不多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谢谢你，我现在知道怎么找突破口了”温一一小声地道谢

温景知没有回应只是笔尖顿了顿在她刚才算错的负号位置用红笔轻轻圈了个小小的圈像是在提醒她下次注意

课桌中间的缝隙里 两人的草稿本挨得很近 简短的对话里藏着细碎的指引 看似疏离的氛围中 那份隔着同桌距离的情谊 正悄悄在寂静的夜色里 慢慢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