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晨起时，夜色仍旧徘徊在天际，未曾完全散尽。卧室里温暖的灯光弥漫开来，隐约混合着石楠花的气息。

严凌推开房门，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

苏落懒懒地偎在柔软的枕头里，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锁骨处几处暧昧的红痕。见他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严凌在床沿坐下，端起粥碗，用瓷勺轻轻搅动散热。他仔细吹凉，这才送到她唇边。

苏落小口吞咽着，听着他用低沉的嗓音，提及在书房里发现的那几本无封面的读物。

苏落猛地睁大眼睛，差点被粥呛到，急忙咽下，带着被冤枉的急切解释道。

苏落：我……就是想有个心理准备……

说着她脸颊泛起红晕，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苏落：我……真的还没翻看过……

严凌看着她急于撇清的模样，眼底掠过了然的笑意，又舀起一勺粥递过去。神情里是饱餐后的餍足与意味深长，慢条斯理地应道。

严凌：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话听着平常，却像是在内涵什么，苏落品出了别的意味。

顿时觉得碗里的粥都不香了，一股无名火掺杂着羞窘涌了上来，把方才的虚弱都都冲散了几分。

苏落：故事纯属虚构，不能当真！

见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脸颊鼓鼓，眼眸因为怒气而格外明亮，严凌忽然懂了她平时爱逗人的趣味，眼神笑意加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低声蛊惑道。

严凌：或许，我们可以试……

苏落：不行！我不行！

苏落像是被烫到一样，立打断他的想法，声音都拔高了些，神情明显开始慌乱。

苏落：你……赶紧回军营！现在！马上！

她伸手指着卧室门，试图摆出威严的模样，奈何裹着被子的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再对比昨夜她大胆“藏书”的行径，严凌终于忍不住，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笑声无疑是火上浇油，苏落又气又羞，想都没想，在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番毫无威慑力的“胡闹”后，最终，位高权重、说一不二的统帅大人，被自家恼羞成怒的夫人撵出了卧室。

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严凌低头看着手臂上那个清晰的牙印，无奈地摇头，眼底却满是纵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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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指针还未指向平日办公的时辰，严凌穿着一身墨色常服，比平日更早出现在办公室。

副官心里“咯噔”一下，昨日搜集的那些书册立即浮现在脑海，他强作镇定打招呼，手心却已沁出薄汗。

副官：统帅。

严凌颔首后，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忽然开口。

严凌：无封面，是你找来的？

副官只觉人生陷入无边的黑暗，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道。

副官：是……属下奉命行事。

他垂首等待着处罚，却听到统帅语气平和地说。

严凌：准你半个月的假期，好好休息。

这出乎意料的消息让副官呆愣住，壮着胆子抬眼，这才注意到统帅今日神色格外舒展，眉宇间透着难得的愉悦，连平日里凌厉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

副官：多谢统帅！

副官刚想松一口气，却见严凌向前迈了两步，又忽然停住，旋即补充道。

严凌：这段时间，府里公务让其他人去送。

这句话令副官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他反复琢磨着统帅的语气，细细回味之下，终于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深意。

这哪里是奖赏，分明是要他暂避风头。

望着统帅离去的背影，副官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突如其来的假期，怕是要提心吊胆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