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据点,夜探先机
午后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岁坐在书桌前,指尖摩挲着《鬼楼风水自传》泛黄的纸页,体内的暖流顺着清晨习得的吐纳法门缓缓运转,虽依旧微弱,却比昨日顺畅了许多,那股因过度消耗而产生的滞涩感,正被书页传来的温和力量一点点消融。
手机震动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是苏清月发来的消息:“收拾一下,带你去个地方,换些稳固气息的丹药,顺便找些阴傀门的线索。”
沈岁利落起身,将《鬼楼风水自传》贴身收好,又带上剩余的朱砂黄纸,背上帆布包出门。苏清月已在宿舍楼下等候,她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褪去了昨夜的凌厉,多了几分寻常学子的模样,只是眼底的警惕未曾消减。
“玄门在京都有个隐秘据点,表面是家古董店,内里藏着玄门所需的法器、丹药,还有各地玄门人士传来的消息。”苏清月边走边说,脚步轻快却不急躁,“我家族当年与据点有旧,或许能查到阴傀门近期的动向,以及他们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沈岁点头应着,目光落在校园里往来的人群上。不过短短数日,她的视角已截然不同——从前只觉这校园充满书卷气,如今却能隐约察觉到,某些角落藏着若有若无的灵气或阴邪气息,那是玄门世界在凡尘中的隐秘痕迹。
两人乘坐地铁,在老城区一条僻静的街巷下车。巷内青石板路蜿蜒,两侧是青砖灰瓦的老房子,偶有几声鸟鸣,衬得愈发静谧。苏清月在一家名为“藏真阁”的古董店前停下,木质牌匾上的字迹斑驳,门扉半掩,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就是这里。”苏清月推门而入,风铃轻响,店内弥漫着檀香与旧木的混合气息。货架上摆满了瓷器、玉器、旧书,看似寻常古董,沈岁却能感觉到,某些物件上附着着淡淡的灵气。
柜台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头擦拭一枚玉佩,听到动静抬眼看来,目光在苏清月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清月丫头,多年不见,竟长这么大了。”
“张爷爷。”苏清月微微颔首,语气恭敬,“今日来,是想向您换些凝神丹,另外,想问些阴傀门的消息。”
张爷爷放下玉佩,目光扫过沈岁,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却并未多问,只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凝神丹还有三瓶,你拿去吧。阴傀门的事,近来玄门圈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在找一件叫‘玄阴玉’的东西,据说能增幅阴煞之力,是炼制高阶邪器的关键。”
“玄阴玉?”苏清月眉头微蹙,“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传闻是民国时期一位玄门高人封印在了京都,具体位置无人知晓。”张爷爷叹了口气,语气凝重,“阴傀门为了找它,近来在京都四处搅动阴煞,古月楼只是其中一处,还有几处民国旧宅也出现了阴煞异动,怕是都被他们当成了线索。”
沈岁心中一动,想起《鬼楼风水自传》中曾提过“玄阴蕴煞,需以功德为引方可镇压”,只是当时未曾在意,如今想来,或许书中藏着关于玄阴玉的线索。
苏清月接过木盒,递上一枚玉佩作为交换,又问:“那他们近期的落脚点,您有消息吗?”
“倒是有玄门同道传来消息,说西郊废弃的纺织厂一带,夜间常有阴煞波动,像是他们的临时据点。”张爷爷叮嘱道,“那地方凶险,你们若是要去,务必小心。阴傀门此次来京都的不止一个邪修,还有他们炼制的阴傀,棘手得很。”
“多谢张爷爷。”苏清月道谢后,便带着沈岁离开了藏真阁。
走出街巷,沈岁才开口:“我那本《鬼楼风水自传》里,好像提过玄阴玉。”
“哦?”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回去后我们仔细看看,或许能找到线索。”
两人正准备返程,沈岁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是陈默发来的语音,语气比上次更显急切:“沈学妹!苏学姐!我查到阴傀门的落脚点了!就在西郊废弃纺织厂!我刚托人打听,他们今晚好像要去那里汇合,据说要转移什么东西,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宝贝!”
这条消息与张爷爷的说法不谋而合,显然并非空穴来风。苏清月眼神一凝:“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探探。”
“陈默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沈岁问道。
“告诉他也好。”苏清月思忖片刻,“他在玄门圈有些渠道,或许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而且多一个人,也多一分照应。”
沈岁给陈默回了消息,告知他们也打算夜探纺织厂,让他做好准备,务必小心。陈默秒回,字里行间透着兴奋与紧张:“放心!我带些祖传的驱邪符和法器,保证不拖后腿!晚上八点,纺织厂门口汇合!”
回到宿舍,沈岁立刻取出《鬼楼风水自传》,两人并肩坐在书桌前,逐页翻阅。直到夕阳西下,才在书中一处不起眼的批注里找到关于玄阴玉的记载:“玄阴玉,藏于西郊纺厂旧址,地脉阴眼之上,需以阳火符阵封之,遇功德金光则显其踪。”
“果然在这里!”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阴傀门要转移的,恐怕就是玄阴玉。一旦让他们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沈岁指尖划过那句批注,心中已有了计较:“阳火符阵,书中有没有记载?”
“有,就在后面几页。”苏清月快速翻到对应的章节,指着上面的符阵图,“我们现在画符,争取在出发前,备好阳火符。”
两人不再耽搁,沈岁研磨朱砂,苏清月裁剪纸张,借着窗外的余晖,专注地绘制阳火符。朱砂的猩红在黄纸上蔓延,随着笔尖流转,渐渐凝聚起淡淡的阳气,与沈岁体内的暖流隐隐呼应。
夜幕悄然降临,宿舍里的符纸已堆起薄薄一叠。沈岁将符纸仔细收好,又检查了桃木枝、丹药等物,苏清月则将青铜短剑别在腰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八点整,西郊废弃纺织厂门口。
夜色浓稠,老旧的厂房在月光下勾勒出狰狞的轮廓,墙壁斑驳,窗户破损,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陈默早已等候在那里,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到两人来,立刻迎了上来:“沈学妹,苏学姐!我带了好多好东西,有驱邪符、桃木剑,还有我爷爷留下的八卦镜!”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堆物件,神情兴奋又紧张。苏清月扫过那些东西,微微颔首:“都是正经玄门法器,能用。”
“那是!”陈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压低声音,“里面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但我能感觉到,里面的阴煞气息很重,比古月楼还浓。”
沈岁凝神感应,果然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寒气息,从厂房深处弥漫开来,夹杂着金属锈蚀的味道,比古月楼的煞气更显霸道,显然藏着更凶险的东西。
“阴傀门行事谨慎,大概率设了埋伏。”苏清月眼神警惕,“我们从侧门潜入,尽量避开他们的眼线,先找到玄阴玉的位置,再做打算。”
两人点头应允。陈默跟在最后,紧紧攥着手中的桃木剑,手心微微出汗——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参与驱邪除煞,心中难免紧张,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激动。
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三人鱼贯而入,刚踏入厂房,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自动关上,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隔绝。
厂房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影。地面散落着废弃的机器零件,布满铁锈,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外面更甚,沈岁下意识地运转体内暖流,掌心泛起淡淡的暖意。她能清晰地听到,除了他们的脚步声,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机械运转声,从厂房深处传来,带着诡异的节奏。
“小心脚下,跟着我。”苏清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荧光符,轻轻一捏,符纸便发出柔和的绿光,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让人心头发紧。
走到厂房中央,陈默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惊恐:“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沈岁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从前方的车间传来,忽远忽近,带着浓浓的哀怨,与古月楼的怨魂哭声截然不同,更显机械、冰冷。
“是阴傀。”苏清月的声音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阴傀门用死人炼制阴傀,保留部分生前意识,却被煞气操控,哭声里没有魂魄,只有无尽的怨恨与麻木。”
话音未落,车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道黑影从里面冲了出来,速度极快,直扑陈默而去!
那黑影身形僵硬,脸色青黑,双目空洞,正是被炼制而成的阴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