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妥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离所定下来的商演越来越近，关于搭档，郭德纲又专门叫爱徒栾云平来玫瑰园商量，最终选了七队的周九良，让两个人成为临时的搭档，商演结束了在慢慢从头商议。

刚开始许砚书没同意，因为孟鹤堂和周九良作为搭档，‘堂良’可谓是刚刚苦尽甘来有些成就，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让周九良给自己搭档。

他说什么都不同意，也知道他的顾虑，当天晚上孟鹤堂就给他打了电话劝说他。

‘小辞，你之前的搭档退社了孟哥知道这件事成为了你的心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搭档，九良台上风格满沉稳，最近你们经常在一起演出，效果也不错——’

房间内，橘色的灯光显得很温馨，身穿睡衣的许砚书坐在床边，他刚吹完头发，接到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孟哥’，就知道是为了商演的事。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最终打断了孟鹤堂的话。

“孟哥，虽然是临时搭档，但我还是觉得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更多的观众知道你们，喜欢你们。

九良本来最近就一直跟我搭档，网上已经有关于堂良会不会拆开的议论了，商演我也不急。”

许砚书上网的不算勤，但也知道最近的舆论，他和周九良一直搭档演出，说什么的都有，最难听的，莫过于什么拆堂良捧他这种话。

或许，他这个人就不适合找搭档吧。

除了会连累别人，他可能真的一无是处。

‘小辞，别管那么网上怎么说，小师哥…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你这些年不上台，又怎么可能会有我和九良的出路。’

孟鹤堂此话一出，许砚书就皱起了眉。

“孟哥，我不认同你这句话，你和九良被看到，被喜欢，被认同，都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因为，你们本身就很优秀。

许砚书想到了以前，他低着头垂眸看向地板。

以前，陈知衍就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以后，咱们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角，你还会坚持说下去吗？”

他没回答，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时候的他谈不上热爱相声，只是想吃饱饭，有地方住，才学了那么一个手艺。

只是，在和陈知衍的每一场同台演出中，在一次次的观众掌声中，他逐渐真正喜欢上了相声，开始研究新的作品，这张脸也给他加了分，很快就开始出圈。

相声界，很少有人知道有许砚书、陈知衍两个人。

但在圈外，却有很多人都知道有许砚书、陈知衍两个‘神仙组合’，开始了解他们的行业是相声，从此，来看他们演出的人越来越多，也出了很多神图。

那些粉丝说，你要喜欢上一个本身就很优秀的人，许砚书有才华，颜值仅仅可以作为他的加分项。

可是，后来呢？

后来，再也没有后来了…

“我知道了…”

他的思绪早就淹没在回忆的海洋，根本没有注意孟鹤堂说了些什么，就轻轻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起身，走到窗户旁边，他拉开窗帘，伸出手推开窗户，看向漆黑一片的外面。

想到梦中陈知衍的那句：“角，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微风吹起他的蓬松的黑发，橘黄色的灯光下，身后的墙壁投射出他的倒影，他红着眼眶，望着窗外，修长的身体显得异常落寞。

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陈知衍，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他的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只有在夜晚，进入房间，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

真正的德云社小师哥许云辞去哪了？他许砚书不知道。

可，这一切都很像个未知的局，他也不想当一个偷走许云辞人生的小偷。

他的那句我知道了，是回应孟鹤堂的，因为他明白，哪怕是安排搭档还是其他的事情，他都破不了这个局。

＊

孟鹤堂盯着被挂断的手机，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刚才许云辞的那句‘我知道了’，像是在妥协。

“孟哥，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周九良见孟鹤堂在床上发呆，出声提醒他明天还要赶行程。

孟鹤堂把手机反扣放在一旁都桌子上，他扯了扯被子，关上灯的瞬间房间漆黑一片。

“九良，你觉不觉得小辞像变了一个人？”

黑夜中，周九良睁开刚闭上的眼。

“正常，咱小师哥不是生病了吗？”

可是，真的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奇怪，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像那天半夜，他碰到他独自一个人站在外面吹风，也是这样的心情。

说不出具体的感觉，但就是觉得，小师哥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