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对质

伤兵营帐内，晨光微熹。林安辞悠悠转醒，手臂的疼痛和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她猛地想坐起，却因虚弱而乏力。就在这时，她察觉到床边有人，猛地转头——只见卫严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肘撑着膝盖，似乎守了整夜，眼神清明而锐利，直直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帐内空气瞬间凝固。林安辞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竭力维持着属于“新兵林安”的惶恐和感激。

林安辞挣扎着想起身，声音沙哑

林安辞：都……都督？您怎么……属下失礼……

卫严没有动，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她“免礼”，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卫严：你醒了。感觉如何？

林安辞：多谢都督救命之恩……属下……好多了。

卫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不再绕圈

卫严：林安，这里没有外人。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林安辞心脏几乎停跳，但长期伪装的本能让她立刻垂下眼睫，掩饰住瞬间的慌

林安辞：都督……何出此言？属下就是林安，京城人士，前来投军……

卫严：（打断她，语气转冷）投军？一个女子，为何要女扮男装，混入我这满是男人的军营？你到底有何图谋？！

“女子”二字如同惊雷，在林安辞耳边炸响！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最大的秘密，竟然被发现了！

林安辞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恐惧和绝望，抬起眼，眼中逼出屈辱和激动的泪光，声音带着被冤枉的哽咽

林安辞：都督！您……您怎能如此污蔑属下！属下虽是瘦弱，但报国之心天地可鉴！

林安辞：您若不信，可随意查验！怎能……怎能凭空诬我是女子？！这让我还有何颜面留在军中？！

卫严看着她激动泛红的脸颊和眼中的水光，若不是顾归砚万分确定，几乎也要被这精湛的表演骗过去。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

卫严：查验？不必了。林安，你昨夜昏迷时，顾监军已为你诊过脉。

林安辞瞬间如坠冰窟，最后的侥幸被粉碎。顾归砚……他懂医术！

卫严站起身，居高临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最后通牒

卫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否则，军法处置混入军营的好细，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林安辞知道再也无法抵赖性别，但真实身份是死也不能说的秘密。她心一横，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和固执

林安辞：都督既已认定，属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林安……不，我……我来此，只为参军报国，从未有过半点加害卫家军之心！此心，日月可鉴！

她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看卫严，摆出一副任凭处置但绝不开口的姿态。那单薄而倔强的背影，充满了悲壮感。

卫严：好，很好。你不说，可以。但我警告你，林安，从现在起，你最好安分守己。若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我定不轻饶！

说完，卫严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帐篷。他知道，逼问不出结果了，但这个“林安”身上的谜团，他一定要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