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深红色的蒸汽机车轰鸣着,喷出的白色浓雾几乎笼罩了整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奥罗拉跟在韦斯莱一家身后,感觉自己像被卷入了一条由红发、猫头鹰笼子和各式行李箱组成的温暖河流。
“准备好了吗,新生?”弗雷德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他和乔治不知何时一左一右地出现在她身旁,轻松地提起她那个不算重的皮箱。
“这点小东西,对我们来说就像吹走一根羽毛。”乔治朝她眨眨眼。
“谢谢你们。”奥罗拉小声道谢,脸颊微热。她能感觉到周围不少目光落在他们——或者说,落在这对显眼的双胞胎和他们护送的、拥有罕见眸色的陌生女孩身上。
“别客气,甜心。”弗雷德非常自然地回应,随即和乔治一起,又大呼小叫地去“帮忙”搬运罗恩那个看起来快散架的旧箱子,留下奥罗拉一个人站在车厢入口,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个过于亲昵的称呼。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
“——一定要给纳威写信,知道吗?他奶奶说他紧张坏了。”说话的是詹姆·波特,他正用力拍着哈利的肩膀。莉莉·波特则蹲下身,细心地为哈利整理着衣领,柔声叮嘱着什么。
哈利站在父母中间,脸上洋溢着被爱包围的灿烂笑容,那副圆框眼镜后的绿眼睛里没有丝毫阴霾,只有对即将到来的冒险的纯粹期待。他和父母拥抱告别,动作自然又亲昵。
韦斯莱一家也看到了他们,热情地打了招呼。当莉莉·波特的目光再次落到奥罗拉身上时,她露出了一个比在对角巷时更加温暖和鼓励的笑容,仿佛在说:“祝你一切顺利。”
“该上车了,孩子们!”亚瑟先生催促道。
她跟着罗恩走进列车,沿着贴满棕色皮革的走廊寻找空位。车厢里充满了各种声音——猫头鹰的啼叫、学生们的笑闹、还有家长们最后的叮嘱。空气中混合着糖果的甜香和皮革特有的气味。他们走过几个包厢,里面大多坐满了人,直到列车后半段,罗恩推开一个包厢的门。
“这里有人吗?”罗恩推开门问。
“没人!”哈利高兴地说,立刻往里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位置,“快进来!”
罗恩和奥罗拉坐了下来。哈利的目光在奥罗拉脸上停留了一下,笑容友好:“又见面了,奥罗拉。”
“你好,哈利。”奥罗拉也微笑着回应。
“哇,这可太棒了,不是吗?”哈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兴奋地看着窗外正在与父母最后挥手的学生们,“终于要去了!霍格沃茨!我爸爸说他当年差点把整个城堡都摸遍了,才画出了那张活点地图——哦,那是个秘密,”他压低声音,但眼神闪亮,“等我搞清楚了怎么用,也许可以借给你们看看。”
罗恩瞪大了眼睛,又是羡慕又是惊讶:“你爸爸连活点地图都给你了?我爸爸只告诉我千万别在楼梯移动时系鞋带。”
“他还教了我几个实用的小恶咒,说用来对付……嗯,某些特定的人可能会用得着。”哈利狡黠地笑了笑,显然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不少“优良传统”。
当哈利好奇地问起分院仪式会不会很难,要不要考试时,罗恩开始用夸张的语气描述诸如“可能要跟巨怪搏斗”之类的恐怖传闻。哈利的脸都白了。
奥罗拉忍不住轻声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别听罗恩吓唬你。我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分院只是戴一顶帽子,它通过窥探你的想法和品质来决定学院。它甚至……会考虑你自己的意愿。”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哈利明显松了口气。罗恩有些不服气地嘟囔:“你怎么知道它没跟巨怪搏斗过……”但看向奥罗拉的眼神里也多了点好奇——这个女孩似乎懂得比看起来多。
接着,哈利拿出了一包比比多味豆,热情地分给他们。罗恩一边警惕地挑选着颜色,一边好奇地问:“嘿,哈利,我一直想问……你额头上那个伤疤,真的是神秘人留下的?”
哈利摸了摸那道闪电形的疤痕,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关系不大的趣闻:“是啊。据我爸妈说,那天晚上他像疯子一样闯进我们家,想抓我。结果我爸爸用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咒语把他暂时困住了,我妈妈趁机抱着我躲开了他的杀戮咒,但咒语的边缘力量还是擦到了我这里,留下了这个。”他耸耸肩,“其实没什么感觉,就是个纪念品。我倒是觉得挺酷的。”
他的叙述里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对父母英勇行为的自豪。奥罗拉安静地听着,心中那份关于“另一个奥罗拉”和“被改变的历史”的疑问再次浮现。是这个哈利口中的“父母成功击退伏地魔”的故事背后,藏着那位牺牲的奥罗拉·卡莉斯塔的真相吗?
当德拉科·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出现,用他那特有的拖长腔调试图招揽哈利,并再次轻蔑地评价罗恩的家庭时,哈利的反应比原著中更加干脆和自信。
“我知道你是谁,”哈利打断了他,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我爸爸跟我说过马尔福家。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知道该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他甚至没有给马尔福继续发挥的机会,直接做出了拒绝。
马尔福苍白的脸涨红了,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目光扫过安静坐在一旁、用那双沉静的蓝紫色眼眸看着他的奥罗拉时,莫名地感到一阵气短,最终只是悻悻地哼了一声,带着跟班离开了。
“干得漂亮,哈利!”罗恩兴奋地说,仿佛他自己打了一场胜仗。
列车继续向北疾驰,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天空也开始阴沉下来。奥罗拉靠着窗,感受着口袋中那根冷杉木魔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温热。
或许前方等待她的,不止有一座魔法城堡,还有一段早已与她灵魂交织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