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哪有钱来的自在？
“嗨，哪能呢？”
子车甫昭移开了视线，捞起袖子摆了摆手，一脸淡然的样子
他转眼就看见了你不怀好意的笑容
“干什么这样看你爹”
“你她娘进不进？”
“进进进进”
离宇亭上前一步伸出手打开了贴着封条的门，一股土腥味扑面而来，你蹙眉向后挪了一步，抬起手朝空中挥了挥
“进去吧”
离宇亭是第一个走进去的，紧接着子车甫昭也跟着进去了，你将头探了进去，小心地踩着滑腻的土路走了进去
也许是很久没有主人的原因，刘屠户的家里长满了杂草，期间还有一两只虫子飞到了你的衣服上，你伸手拍了拍
不知是什么东西朝你的小腿撞了过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住啊，睿姑娘”
只听见了身下一声闷哼，你赶紧按着墙站了起来，扭头望向了怀蕴清的方向
不是怀蕴清被压到了，而是怀蕴清推着推车里的王辛丞被你压到了
“呃……嗯呃……”
王辛丞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似是被你刚刚那下压得不轻
你斜睨了怀蕴清一眼，抓着推车的把手往旁边一拽，怀蕴清手上一空，被这一下差点甩了个踉跄
“你是真瞎假瞎，旁边有道不走”
说罢，你将推车放到了一侧的杂草丛里，离开时只剩王辛丞那疑惑又澄澈的眼眸望着你
“看什么看，招子不要了”
王辛丞的嘴瘪了下去，你抢走了他手上沾着瓜子皮的大饼就甩在了他的头上
“唔嗯……噫嗯……”
王辛丞就这样晾在了门外，你们一群人打开生锈了的铁门进了刘屠户的家中
怀蕴清见你并没有把王辛丞弄进来，转头就把他从外面推了进来，推车滚轮上的泥泞在地板上留下了两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刘屠户的家里整体上还算得上是整齐，但不能说是干净，你用拇指划了一下椅子，上面都积满了灰尘，倒显得那条痕迹有些突兀
“衾之……青……城……白……”
你听到了离宇亭说出的一些字眼，尤其是“青城”二字
“什么青城？”
“刘衾之，青城山下，白素贞”
“这个刘衾之，应该就是青城山下”
离宇亭指着木桌上的一段刻痕念叨着，你走过去顺势看了看，面上有些疑惑
“刘衾之？青城……刘箐橙？”
“啥青城衾之的，老子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子车甫昭仗着自己身子小，走到你的脚边捶着你的小腿，你不耐烦地咂了咂嘴，一脚把他给踹倒了
“烦不烦，去去去”
“你把老子当狗呢？”
你扭头瞪了一眼子车甫昭，他毫不在意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撇着嘴就朝别的地方走去
没人叨扰，你继续看着木桌上的文字
“你和青城山下不是挺熟的吗？”
“你从哪看出来的”
“剧院的时候，你要打那个小莫医生，但被青城山下制止了”
离宇亭站直了身体望着你的背影，你抬眸轻笑了一声
“还挺有眼力见的”
“那行，我跟他之前也的确有过命的交集”
“青城山下救的你？”
“他杀的我”
“但他看起来不像是”
听着离宇亭的话，你啧啧称奇，拍手感叹世间还是如此美妙
“你再这么想，那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他很让人害怕吗？”
“就一根筋玩意儿，把他弄生气了就被用铁棍抡几下”
“嗯……知道了”
简单环顾了周围的环境，似是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你们一行人转而进入了唯一一间可以进入的房间
除了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房间整体上算得上是整洁
桌上摆着一个造型怪异的兔子笔筒，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唯独只剩下成堆的蜘蛛网和昆虫腐烂到发霉的尸体
柜子的门被离宇亭打开，柜门上是一面镜子，年代久远，只能照出模糊的身影
你走近一看，柜子里的物品上是被一窝蜂塞进去的，大多已经被覆盖上了灰尘或是掉色
里面能过认出来的也就几件东西，小学教科书、破烂的布衣服，还有一包打虫的宝塔糖
你有些好奇地拿出了那袋宝塔糖，包装袋上的污垢黏在了指尖上，你有些嫌弃地拆开包装闻了闻
清甜混合着微苦的药香在空气中飘散着，凑近着闻，还能闻到近似水果的香甜
不知怎得，你忍不住拿着一颗要咬下去，离宇亭刚要制止你，你先人一口吃进了嘴里
宝塔糖吃起来甜腻中带着酸腐味，原本的水果清香变成了沉闷的霉甜，嚼着还有点发黏发柴
余味里藏着明显的苦涩药味，甚至会透出淡淡的哈喇味，完全没有新鲜时的清爽感，口感和味道都很怪异
你面露难色地差点呕了出来，赶紧塞了两口凉透了的枣糕去味
那感觉就像是清甜柔和的皮囊下包裹着恶臭发潮的尸体
“这可不幸吃啊，睿姑娘”
怀蕴清拿走了你手中的宝塔糖，毫不在意地看一眼就扔到了一旁的木桌上，随后还有些嫌弃地捻了捻手上的灰尘
也许是宝塔糖的味道太冲，你的胃部有些难受，一阵翻江倒海，什么也吐不出来，好像是在特意折磨你一般，只进不出
子车甫昭望着你的模样似乎很庆幸，用长袖遮住了半面脸开始嘲讽道
“叫你管不住嘴，这下活受罪”
“你他娘就没有好话能说说？”
“嗨，我这人就一文盲，哪来的好话”
“哼……”
你倚靠在墙面喘息着，恍惚间听到了椅子挪动发出的刺耳声，你微微蹙眉，扭头看了过去
“干什么呢？”
“我翻到了这个”
离宇亭从木椅上下来后，将一本半边被老鼠咬得稀碎的笔记本递给了你
你咂了咂嘴随意地翻了翻，翻到了写满的一页
“梦，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是梦”
“是美梦还是噩梦，是清醒还是浑噩”
“我把名字刻进眼睛里，我把梦藏在心里”
“我把你的名字禁锢在脑海里，我把自己埋进坟墓里”
“梦没有醒，你还在”
读完后你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继续往下翻着，又是一页写满的
“阿娣，在跑吗？你在跑，谁在后面追着”
“冲天的火光燃烧了一夜，你在火中渐行渐远着”
“变成风筝，变成蝴蝶，变成灰烬，与我的身影重合了”
“离开是你唯一的选择，但我无法入……”
“这老鼠成精了？就咬这一页”
你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离宇亭望着本子上的内容在思考着什么
“你听过这个吗？”
“你难不成觉得这是一首歌？”
“我不怎么听歌，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多挣点钱”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