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宫远徵走进房门,看到纪伯宰床边的药罐。
他走进,拿起了其中一瓶,凑近闻闻。
“给你开药的大夫,不太行。”
“今日恰逢我有时间,而且你马上就是我的贴身绿玉待了。”
“把手伸出来,我帮你诊治一二。”
纪伯宰暗道不妙。
急忙催动灵力改变了自己的脉相。
“属下多谢公子。”
说着他伸出了左手。
宫远徵走上前一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两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
“你的伤,按理来说,不该好的,这么快。”
“但是人的体质不同,也许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瞒公子,我从小伤口,就比旁人好的快上一些。”纪伯宰道。
宫远徵:“原来是这样。”
湖面波光粼粼,映衬着明亮月色,风吹来不知何处的花瓣,落英缤纷,美不胜收。然而宫子羽坐在水边的栈桥上,神情落寞,双眼通红,孤独身影在风里竟然显得孤独而萧杀。
身后,云为衫走过来,她端着一碗药缓缓走向宫子羽。
“公子,先把药喝了吧,不然你身上的热毒又该发作了……”
宫子羽没有回头,依然低头看着水面。
宫子羽硬撑起笑容,但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若是没有试言草,我怕是一辈子听不到你的真心话……”
“就算没有试言草,我对公子说的也都句句真心。”
宫子羽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转身离开了。他跛着脚,一瘸一拐,背影看起来有些既凄凉又滑稽。
藏书阁内,宫子羽拿着杵臼在研钵里发泄似的用力捣砸,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回荡,显得更加沉闷。
月公子来到他身后,叹了口气,说:“执刃啊,你别把我的研钵捣坏了。”
宫子羽更用力捣了几下:“坏了我赔你就是……月长老,你的试言草,会出错吗?”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要听真话。”
“你几次救她于水火,又亲身试药,后悔吗?”
“我努力研制解药,不光是为她,也是为自己,为了通过试炼成为执刃,保护族人。我虽然不喜欢宫尚角,但他的话没错,如果我心里只有儿女私情,连家族血脉的性命都不顾的话,我根本配不起这‘执刃’二字。”“羽公子年纪轻轻,心怀深厚,是宫门之福。但心大了,装的事情就多,心难免就沉。人的心就像一间很大很大的空房子,千金万银装不满,绫罗绸缎也填不够,但只要有一点光,就一点,就可以把整个心房填满。心敞亮了,暖了,就不沉重了。”
宫子羽捣药的手慢了下来,渐渐停住,他抬头看向月公子。
月公子问:“你可知‘情’字的写法?”
“自然知道。”
月公子:“情之起始,心上一点,人的心上有一点光,总是好的。”
宫子羽的眼睛红了,喃喃念道:“心上一点,点上一心……”
月公子在宫子羽面前放下一盏油灯:“人的心上有一点光,总是好的。”
月公子放下灯,轻步离开了。
宫尚角自从月宫回来后,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不再那么沉郁。这一日早上,他在院中喝茶,唤上官浅在身边伺候。宫远徵带着一身晨露,从外面走了进来。
上官浅看宫远徵肩膀湿湿的,问:“远徵少爷身上这么重的晨露……又去侍弄花草了?”
宫远徵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宫尚角身边坐下:“哥。”宫尚角有些心疼弟弟,给他倒了一杯茶。
上官浅赶上前来,接过宫尚角的茶壶轻轻放下,又问:“是什么奇花异草值得远徵少爷亲自照看啊?”
宫远徵也不谦虚:“说出来怕你也不懂。出云重莲,听过吗?”
上官浅微微吃惊:“书上看过,说出云重莲乃是世间奇花,更是神药,但早已绝迹了,不是吗?”
宫远徵说:“只可惜这世间奇花给他人做了嫁衣。”宫尚角看着迷惑不解的上官浅说:“弟弟种出了出云重莲,但被当时还是少主的宫唤羽拿去用了。”
上官浅问:“为何要给他?”
宫远徵叹了口气,“那时候宫唤羽在练玄石内功,迟迟无法突破,后来老执刃就提出把出云重莲给他服用。果不其然,奇药之下,内功即成。要不是老执刃的命令,我怎么可能把出云重莲给他?这是帮我哥种的。”
上官浅淡淡一笑:“我看老医书上说出云重莲极其珍贵,习武者可以功力大增,就连患病之人也可以起死回生。老执刃这也太偏心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宫尚角听得“功力大增、起死回生”时若有所思,猛然坐直了身子。
这时,一个丫鬟缓缓走过来,对宫尚角行礼道:“雾姬夫人听说上官姑娘缺金龙胆草,特地让奴婢过来告诉姑娘,夫人可以匀一些给姑娘用。”
上官浅想了想,说:“夫人真有心,本就是误会一场,我也该过去给夫人敬个茶道个歉。”那丫鬟却也机灵,顺口应道:“奴婢这就去回复夫人。”
上官浅点头,目送那个丫鬟离开,然后回头看宫尚角和宫远徵。宫远徽低头喝茶,没有理会上官浅,宫尚角却对她摆摆手,“去吧。”
上官浅倒是有些意外,但她没有多问,起身离开。
宫尚角看上官浅走了,于是问宫远徵:“远徵弟弟,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这个‘试言草’到底怎么回事?”怕宫远徵听不明白,宫尚角又把月公子使用试言草测试云为衫的情况简述一遍。
宫远徵抱着持怀疑的态度:“试言草?要说配药解毒,月长老不在我之下,如果是他亲自配制,那必然可信。但我不信云为衫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