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31

慕青羊微微一笑,身影一闪,已经从唐怜月的身边掠过,直接就坐在了那木椅之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慕青阳:看来王爷对我的到来,并不是那么的惊讶。

萧若风:昨夜的事情,怜月与我说了。

萧若风:神医她……

慕青阳: 还活着。

慕青羊轻轻吹了吹那热气,随后饮了一口茶。

萧若风:那便好。

慕青阳:也不是很好,如今我们大家长还在闭关之中,一位家主身受重伤,一位家主远在暗河,还有一位家主。

慕青羊轻轻咳嗽了一下,

慕青阳:打架比较的一般,就是我。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件很离谱的事情,我觉得需要你们几位守护使相助。

萧若风:没有几位了,就剩这一位了。

萧若风指了指一旁的唐怜月。

唐怜月:什么事?

慕青阳:倒霉催的,怎么偏偏剩你这个祸害!

慕青羊皱了皱眉头,

慕青阳:昨天你那大师兄出现了,差点把我们都给杀了。他前段时间应该是藏在飞虎将军府,现在自然是换了地方。

唐怜月:换了哪里?

慕青阳:我怎么知道?

慕青羊冷哼一声,继续看向萧若风,

慕青阳:天启城中或许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昨日事件的起因是白神医受人所托,去金吾卫副统领府外去看他家公子的病。但是白神医发现,那人中的居然是药人之毒!

慕青阳:然后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就遭到了伏击。对方的目的非常地直接且明确!

萧若风伸出一指轻轻地敲着桌子

萧若风:他们要杀死白神医?

慕青阳: 是,不惜一切代价,便是为了杀死白神医!

慕青羊压低了声音,

慕青阳:所以我们猜测,那位副统领府的公子并不是孤例,这药人之毒或许已经在悄然不经意间渗透进天启城了,说得更可怕一些,根据那位副统领之子的身份猜测,是不是渗透进天启城的权贵之中?

萧若风:要想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药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者说,并不像是我们平常下毒那般简单。

萧若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幽幽地说道。

慕青阳:这我就不知道了,需要等神医醒过来才能知道得清晰一些。所以玄武使,随我回去吧,等神医醒来之后,根据她提供的讯息。我和雪薇一队,你和雨墨一队,去好好查一查这背后的秘密!

唐怜月皱了皱眉,刚还要开口,却被萧若风打断:

萧若风:去吧,既然是有人想要用这药人之术在这天启城中大做文章,那么必然和你那大师兄唐怜月脱不开干系。

慕青阳:走吧,玄武使。

慕青羊白了那唐怜月一眼,走出了门。

唐怜月看向萧若风:

唐怜月:最近心月姐姐不在,姬若风也不在,我若再离开……

萧若风:我是北离的琅琊王,曾经的学堂小先生,当年碉楼小筑之中,也是一杯星夜酒入了逍遥天境的。

萧若风轻轻咳嗽了一下

萧若风:你们是天启的四守护,不是我萧若风的四守护,去吧

慕青阳: 快点,磨磨唧唧,以后就叫你唐墨迹了!

慕青羊转身离去,唐怜月也不再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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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城的风裹挟着不安,卷过琅琊王府的朱红宫墙。叶清辞的身影踏碎庭院的寂静,再次闯入萧若风的居所时,药气与凝重的气氛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人窒息。

萧若风倚在榻上,面色比昨日愈发惨白,见她进来,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叶清辞:小师兄,二师兄那边究竟如何了?

叶清辞快步上前,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昨日离去时的担忧此刻被无限放大,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如藤蔓般疯狂滋长。

萧若风咳嗽了几声,指尖沾染的血迹愈发刺目,他艰难地开

萧若风:落雷山战局突变,二师兄被南决大军围困,援军……援军迟迟未到。心月她实在等不及,已于昨日带着亲信赶去了。

叶清辞:没有援军?

叶清辞的瞳孔骤然收缩,落雷山地势险恶,南决军队本就凶悍,雷梦杀孤军被困,无异于陷入绝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焦虑,伸手按住萧若风的肩膀,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叶清辞: 师兄,你安心养伤,放心吧,我可是清风剑仙啊,我一定会把二师兄和心月姐姐都平平安安带回来!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冲出王府。长剑出鞘的清鸣划破天际,叶清辞足尖点过街巷的青石板,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南决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她不敢有片刻停歇,内力催动到极致,耳边风声呼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在悲剧发生之前抵达落雷山。

然而,命运终究没有给她留够时间。

当叶清辞冲破层层阻碍,踏入落雷山的范围时,入耳的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入目的是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南决士兵如潮水般围困着中央的一小片区域,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正浴血奋战——正是李心月。她的发丝凌乱,衣袍被鲜血浸透,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越来越慢,而她身前,雷梦杀拄着长枪半跪在地

叶清辞:二师兄!

叶清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如坠冰窖。巨大的悲伤与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内爆发,积压的情绪冲破了理智的束缚。她长剑一扬,周身真气轰然爆发,青色的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出。

叶清辞: 啊——!

一声凄厉的长啸响彻山谷,叶清辞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闪电,闯入南决士兵的阵营。长剑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南决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她此刻带着毁天灭地怒意的攻击,顷刻间便死伤无数,硬生生被她在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

李心月猛地抬头,看到叶清辞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绝望覆盖。她死死护在雷梦杀的尸体旁,声音嘶哑

李心月:清辞,你来了……

叶清辞冲到雷梦杀身边,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叶清辞: 二师兄……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就在这时,雷梦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竟还有一丝残存的气息。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身旁的李心月,嘴唇翕动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悄悄话。李心月泪如雨下,频频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随后,雷梦杀的目光转向叶清辞,嘴角扯出一抹微弱的笑意,气若游丝

小师妹……告诉东八……小百里……我还真是……小狗了……咳咳……

叶清辞: 二师兄!不要说了!

叶清辞泪不成声,伸手想去扶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头缓缓垂下

李心月:雷梦杀!

李心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瘫坐在地。

南决士兵见状,短暂的惊惧过后,又重新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厉。叶清辞缓缓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她握紧手中的长剑,转头对李心月沉声道

叶清辞:心月姐姐,带二师兄回家!这里交给我!

李心月:可你……

李心月满脸担忧,此刻南决士兵人数众多,叶清辞就算武功再高,也难以久撑。

叶清辞:放心吧,我可是叶清辞啊!

叶清辞:走!

叶清辞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周身剑气再次暴涨。

李心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咬了咬牙,抱起雷梦杀的尸体,运起轻功,朝着北离的方向疾驰而去。

“拦住他们!”南决将领高声呼喊,却被叶清辞横剑拦下。

她如一尊浴血的战神,独自挡在山谷的要道上。长剑挥舞,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空,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落雷山的山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叶清辞浑身浴血,身上的白衣早已被染成深红色,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血,还是她自己的血。

就在她体力渐渐不支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决的援军到了,数位气息浑厚的高手簇拥着将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皆是面色一沉。

叶清辞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抬头看向那些新来的高手,眼中杀意更浓,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叶清辞:南决?我二师兄的仇,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话音落下,她主动提剑迎了上去。那些南决高手皆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联手之下威力无穷。叶清辞虽然武功高强,但经过长时间的厮杀,早已身心俱疲,很快便落入下风,身上又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南决高手们见状,攻势愈发猛烈。叶清辞被一掌击中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跄着后退几步,用剑杵着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叶清辞:哈哈哈……

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叶清辞:为什么?我这一生都在失去……叶家满门被灭,哥哥叶鼎之自刎,现在我的师兄也因为你们死了!为什么!

极致的情绪波动彻底冲破了她体内的封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她体内爆发而出,周身的空气瞬间凝结成霜。

与此同时,一丝诡异的红光在她周身萦绕,她的眼中闪过骇人的红光,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疯狂。

南决高手们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息,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不好,她入魔了!”

叶清辞: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叶清辞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叶清辞:南决该死!

她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瞬间冻结,蔓延而出的寒气将附近的几名南决士兵当场冰封。随后,她再次提剑杀了过去。此刻的叶清辞,招式之间已然没了章法,却带着毁天灭地的破坏力。红色的魔焰缠绕在长剑之上,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与飞溅的血肉。

南决的高手们被打得节节败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只能勉强抵抗。这场厮杀持续了很久,当叶清辞的长剑刺穿最后一名南决顶尖高手的胸膛时,那些赶来的南决高手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也都身受重伤,斗志全无。

“魔鬼,她是魔鬼!”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南决士兵们彻底崩溃,丢弃兵器,仓皇而逃。

叶清辞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逃窜的身影,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体内翻涌的魔气被她强行压制下来。她晃了晃身体,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差点摔倒。没有人注意到,在她脖颈处,一道细微的黑色纹络正缓缓蔓延开来,如同某种诡异的毒素。

她缓缓收起长剑,目光投向北方天启城的方向,那里有她牵挂的人,也有未完成的事。稍作调息后,她运起仅剩的内力,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北离的方向疾驰而去。

落雷山的山谷中,只留下满地的尸体与弥漫不散的血腥味……

叶清辞刚提气飞出落雷山范围,体内尚未平复的魔气便开始躁动,脖颈处的黑色纹络隐隐发烫,顺着经脉蔓延。

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脚步踉跄了几下,正欲加速赶往天启,前方密林间突然涌出数道黑影,将她的去路牢牢堵住。

为首之人身着灰袍,面容阴鸷,正是本该镇守皇陵的浊清。他目光扫过叶清辞满身的血迹与紊乱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清风剑仙,真是好手段,竟能从南决高手的围攻中活下来,还杀了我们这么多部署。”

叶清辞握紧长剑,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叶清辞:你不是应该在守皇陵么?无故私自离开,按北离律法,是死罪!

她气息不稳,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死罪?”浊清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等我助大皇子登上皇位,这律法,自然由我们来定。”

叶清辞: 浊清,当初我师父就应该一掌拍死你,而不是手下留情让你修为大减,留下你这颗毒瘤!

叶清辞字字诛心,想起师父当年的仁慈,竟养出如此祸患,心中更添怒火。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浊清的痛处。他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满眼愤恨地嘶吼:“给我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黑衣人齐齐发难,刀光剑影朝着叶清辞笼罩而来。叶清辞本就身受重伤,又刚经历入魔的反噬,内力紊乱不堪,此刻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顿时落入下风。

她咬紧牙关,长剑挥舞间依旧带着凌厉的剑气,青色剑光与黑色魔息在她周身交织。每一次格挡都牵动着体内的伤口,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活着回到天启,必须见到小师兄。

浊清在一旁冷眼观战,见叶清辞已是强弩之末,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悄然凝聚内力,准备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叶清辞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杀机,她猛地转身,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浊清果然中计,身形如鬼魅般扑来,掌风带着浓郁的邪气。

就在他掌风即将击中叶清辞的瞬间,叶清辞突然旋身,借着转身的惯性,将全身仅剩的内力灌注于长剑,一道青色剑气直逼浊清面门。

浊清猝不及防,慌忙后退格挡,虽避开了要害,却被剑气划伤了臂膀。叶清辞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脚尖点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破包围圈,朝着天启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追!别让她跑了!”浊清捂着流血的臂膀,怒声下令。

但叶清辞此刻已是拼尽了全力,速度快得惊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气急败坏的浊清与一众黑衣人。

一路疾驰,琅琊王府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叶清辞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体内的伤势与魔气彻底爆发,她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冲入王府大门。

萧若风:小师妹!

萧若风早已得到侍从通报,正焦急地等候在庭院中,见她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搀扶。

叶清辞靠在他怀中,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声音微弱而哽咽

叶清辞: 小师兄,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救下二师兄,我没能……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萧若风探了探她的脉搏,感受到她体内紊乱的内力与那股被强行压制的魔息,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连忙将叶清辞抱入内室,心中满是担忧。

叶清辞这一睡,便陷入了长久的昏睡。她周身时而泛起刺骨的寒气,时而萦绕着诡异的红光,脖颈处的黑色纹络时隐时现,看得守在一旁的萧若风忧心忡忡。

而另一边,李心月带着雷梦杀的尸体,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剑心冢。

雷梦杀生前受的内伤早已深入肺腑,再加上战死时的重创,遗体早已冰凉。

李心月将他安置在剑心冢的祠堂中,身着素衣,终日守在一旁,眼中是化不开的悲痛与死寂,剑心冢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戚。

…………………………

天启城,忘辰楼。

密室之内,苏昌河紧闭着双眼,双掌挥动,一股红色的真气围绕着他的周身疯狂地盘旋着。随即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那红色的真气之中忽然有黑色之气散出,他的表情也随即变得狰狞了起来。最后苏昌河猛地睁开了眼睛,双掌往下重重地一压,一股强大的真气散出,整座忘辰楼都跟着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苏昌河用手捂着自己的胸膛,呕出一口黑血,随后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低声骂了一句

苏昌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始终突破不了那第九层的门槛。

此时,外面的铁门被敲响,苏昌河皱眉道

苏昌河:何事?

外面响起了苏昌离的声音:“大哥,飞虎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问你何时出关?”

苏昌河站起身,走到了门边

苏昌河:他们着什么急,不是说了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出手的吗?

“昨夜……”苏昌离有些犹豫地说道,“飞虎将军府发生了一些事情。”

苏昌河:什么事?

“先是白神医发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随后白神医便被重伤,之后雨哥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便不顾自己也受了重伤,强行进攻了飞虎将军府!将军府几乎被雨哥一人所毁,直到他们的援兵到来,才逼退了雨哥。”苏昌离继续说道,

“现在雨哥和白神医都受了重伤,藏身在一处偏僻的宅子里。”

苏昌河拳头紧

苏昌河:典叶他们疯了?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帮助他们,但前提是,他们不能伤害我们暗河的子弟。

苏昌离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大哥,我们为何一定要和他们合作?若昨夜,我们能够及时出手的话,那么雨哥定然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苏昌河: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苏昌离摇了摇头,垂首道:“大哥做这个决定,自有你的原因。”

苏昌河:告诉典叶他们,我与他们合作,仅限于帮助他们对付琅琊王。待我出关,一切自有定局。让他们现在最好也,不要妄动。

苏昌河冷冷地说道。

苏昌离点头道:“明白了,大哥。”

待苏昌离离去之后,苏昌河重新坐回到了那蒲团之上,双掌重新挥动起来,那红色的真气再次围绕着他波动起来,可他才刚闭上眼运功了一个周天就又睁开了眼睛,随后愤怒地一挥手,真气散出,便听“轰”的一声,整座忘辰楼很明显地震颤了一下。

苏昌离走到门外,感受到了这股剧烈的震动,转过身轻叹着摇了摇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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