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早读课上，教室里回荡着朗朗书声。文怡言手里握着笔，可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笔尖在课本上无意识地戳着，不一会儿就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小黑点。
她身旁的座位空着，显得格外刺眼。
林易可不是会迟到的人。就说上周，他淋了雨发着烧，还揣着退烧药准时坐在这儿呢，当时还嬉皮笑脸地塞给她一个橘子，说：“言姐，补充点维C，小心感冒。”结果被她当场扔了回去，没好气地说：“谁要你施舍，自己留着治脑子吧。”
可今天，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又停，旁边那把椅子依旧空荡荡的。
文怡言的心跳莫名有些发紧，却还是嘴硬地撇撇嘴，心里暗骂：“这蠢货，该不会又惹什么麻烦了吧。”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当，她伸手戳了戳前桌的后背，压低声音问：“你看见林易了吗？”
前桌回过头，撇撇嘴，语气里透着股八卦的劲儿：“没啊，刚才路过办公室，听见张老师跟教导主任说，他昨天放学跟人打起来了，还闹到派出所去了。”
“跟谁啊？”文怡言的声音一下子就颤了，手里的笔“啪”地掉到了桌上。
“还能有谁，刘易呗。”前桌耸了耸肩，“听说刘易脸都被打淤血了，他妈直接就报警了。”
文怡言攥着课本的手指都泛白了，心里又气又急。哼，林易这蠢货，果然被刘易算计了！下课铃刚一响，她就往教室外冲。没敢直接去找老师，而是绕到教务处找李老师。只见她眼眶红红的，装出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李老师，林易今天没来上学，他爸妈电话也打不通。我跟他住一个小区，阿姨昨天还托我多照看他呢，您知道他到底去哪了吗？”
李老师叹了口气说：“还能去哪？在派出所呢。跟刘易打架，对方报了警，现在正等着家长去调解呢。”
文怡言谢过李老师，一路狂奔出校门，嘴里不停地骂林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活该被抓！”派出所离学校不算远，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她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见林易的爸爸急得在那儿直转圈，正跟值班民警反复解释呢：“我儿子真不是挑事的人呐！”
“大叔，您别激动。”民警赶忙拦住他，语气里透着无奈。
文怡言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拉住民警的胳膊，声音里还带着没压下去的火气：“警察叔叔，我是林易和刘易的同班同学。昨天放学我刚好路过他们打架的巷口，是刘易先侮辱我和林易，还想动手，林易才还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为此负法律责任！”
民警迟疑了几秒，跟里面通了个电话后点了点头：“行，跟我进来做笔录吧。”
拘留室里冷冰冰的。文怡言隔着玻璃看到了林易，他的校服外套和裤子都被撕烂了，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头发也乱糟糟的，那模样又狼狈又有点滑稽。她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林易听见。
“你笑什么？”林易皱起眉头，语气里透着不爽，“来看我笑话的？”
“不然呢？”文怡言拿起通话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看你这熊样，没被打得哭鼻子吧？真是丢人现眼。”
“要你多管闲事！”林易瞪了她一眼，“快回去上课，别在这儿添乱。”
“添乱？”文怡言挑起眉，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儿待到天黑？是不是刘易先骂我们的？他是不是故意激你的？”
一提到刘易，林易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那孙子跟两个校外混子蹲在巷口抽烟，看见我就开始骂，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你忘恩负义甩了他。我警告他别骂你，他居然伸手拍我脸，还往我脸上吐烟，我这才忍不住一拳挥上去了。”他顿了顿，又嘴硬地说道：“不过我也没吃亏，那孙子比我惨多了。”
文怡言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他故意激你你就上当？活该被抓！”
“总比你强！”林易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遇到事就知道躲，要不是我，你还得被他骂呢！”
“我用得着你护着？”文怡言拔高了声音，“林易，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刘易就是想让你被处分！”
两人隔着玻璃吵得不可开交，这时民警敲了敲门走进来说：“同学，先去录笔录吧。”
文怡言狠狠瞪了林易一眼，转身跟着民警走了。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见调解室里传来刘易妈妈那尖利的声音：“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还要让那小子给我家刘易鞠躬道歉，不然就不同意和解，让他档案上记大过！”
紧接着是刘易假惺惺的声音：“妈，别这样，都是同学，这样不好吧……”那语气里的得意，隔着门都能听得出来。
文怡言气得咬了咬牙，刚想往前走，就被民警拉去了笔录室。等她一笔一划写完笔录出来，调解室门口多了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气质冷冷的，既不像家长，也不像民警。
她刚要上前，就见刘易从调解室里探出头来，目光扫到她时，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西装男没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唇，用口型比了三个字。
文怡言的脚步猛地停在了原地。
他说的是“等着吧”。
紧接着，她听见西装男压低声音对刘易妈妈说：“放心，就算和解，之后也有办法让他档案留污点。”
文怡言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回头看向拘留室的方向，林易还隔着玻璃瞪着她呢，可她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刘易，你敢动林易试试！
她没再停留，转身往门口走去，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个西装男，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林易这蠢蛋哦，下次再这么冲动，可就真完蛋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