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露与身份疑云
内门长老与数位执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这片刚被净化过的狼藉之地。强大的神识瞬间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审视。
为首的是刑堂的严长老,面容冷峻,目光如电。他一眼便看到了相拥而立(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狐)的清辞与云溯,尤其是在清辞怀中那浑身还萦绕着未散尽月白光晕的小狐狸,以及清辞身上那尚未完全平息的、远超炼气三层的凌厉气息。
严长老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如同实质般落在清辞身上。
“清辞?”他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身上这股力量……”
周围的执事和随后赶来的弟子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外门弟子,眼中充满了惊疑、探究,甚至是一丝畏惧。刚才那混合着精纯灵力与奇异月华之力的净化光晕,他们都隐约感受到了,绝非寻常!
清辞抱着云溯的手臂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却并未露出惊慌失措,反而是一种带着些许疲惫的平静。他没有试图再去伪装那懦弱的样子,只是微微躬身,语气不卑不亢:
“回禀严长老,方才此地突然出现小型幽冥裂隙,秽气爆发,弟子为求自保,不得已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惊扰长老,还请恕罪。”
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力量来源的问题,而是将重点引向了“自保”和“非常手段”。
严长老眉头紧锁,目光在清辞和他怀中的云溯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云溯身上:“非常手段?是借助了你这只灵狐之力?月华灵狐……果然名不虚传,竟有净化幽冥秽气之能。”
他将清辞方才爆发出的异常力量,大部分归因于云溯这珍稀灵兽的特殊能力。这无疑是最好的解释,也最能让人接受。
清辞顺势垂下眼帘,默认了这个说法:“是,多亏了云溯。”
周围的弟子们闻言,看向云溯的目光顿时变得火热起来,充满了羡慕与贪婪。能净化幽冥秽气的灵兽,在这等危机时刻,简直是保命的神物!
严长老沉吟片刻,又看向清辞:“即便如此,你方才展现出的灵力操控与符文造诣,也绝非普通炼气三层弟子所能及。你,隐藏了修为?”
这话问得直接,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清辞沉默了一下,就在云溯以为他会继续编造理由时,他却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坦然地对上严长老审视的视线:
“弟子不敢隐瞒。弟子确实……另有些微末机缘,得以在阵法符文一道上略有涉猎。修为之事,因灵根所限,进展缓慢,并非有意隐藏,只是……不愿徒惹是非。”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承认了自己在阵法符文上有特殊之处,却将修为低下依旧归咎于五灵根,并将隐藏归结为“不愿惹是非”,合情合理。
严长老盯着他看了许久,仿佛要将他从灵魂深处看透。清辞始终目光平静,任由他审视。
最终,严长老收回目光,语气依旧严肃,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压迫:“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你既有此能力,又得灵狐相助,此后外门西区这片区域的巡防与应急,便暂由你负责。若再遇秽气泄漏,需尽力压制,及时上报。”
这竟是直接赋予了清辞一定的职责和权力!虽然只是临时负责一小片区域,但对于一个外门弟子而言,已是破格!
周围的弟子们一片哗然,看向清辞的目光更加复杂。
清辞似乎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便收敛情绪,恭敬应道:“弟子领命,定当竭尽全力。”
严长老不再多言,指挥着其他执事弟子处理现场,救治伤员,加固可能存在的空间薄弱点。
清辞抱着云溯,默默退到一旁。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依旧黏在自己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探究,更有像王莽、赵执事之流毫不掩饰的阴冷与怨恨。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再也无法完全隐藏在“废柴”的伪装之下。锋芒已露,必将引来更多的关注与风雨。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云溯。
云溯也正仰头望着他,赤色的眼瞳里没有了之前的虚弱,反而带着一丝担忧。
清辞读懂了那担忧,他轻轻抚摸着云溯的毛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无妨。既然藏不住了,那便不必再藏。”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只是,以后要更加小心了。”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暗处不怀好意的视线,眼神微冷,“觊觎你的人,恐怕会更多。”
云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我不怕。只要在你身边。
清辞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他将云溯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拥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严长老在处理完现场事务,准备离开时,目光再次扫过清辞,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清辞,你是何时入宗的?师承何处?”
清辞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随即恭敬回答:“弟子三年前入宗,资质低劣,并无固定师承,一直自行修炼。”
严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但那最后一眼,却让云溯心中莫名一紧。
他看着清辞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沉静的侧脸,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
清辞,你的过去,究竟隐藏着什么?这三年的“废柴”生涯,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身份的秘密,似乎随着今夜被迫展露的实力,也悄然揭开了一角。而更大的谜团与风暴,正在这幽冥裂隙带来的动荡中,缓缓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