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5
巴黎奥运的喧嚣渐渐沉淀,樊振东受邀参加一场在网球活动。
我原本计划直接飞往上海与他汇合,享受几天悠闲假期。
但临行前,一个顽皮的念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
于是,我提前一天抵达迈上海。
比赛当天,我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运动休闲装,戴着一顶印着赛事LOGO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混在早早等候在球员通道入口处的热情球迷中。
我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感受着这份久违属于旁观者的喧嚣与激动。
当樊振东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时,巨大的欢呼声瞬间爆发。
他穿着赞助商提供的网球服,背着巨大的球包,脸上带着惯常的沉稳表情,步伐坚定而快速,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向等候的大巴车。
镁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密集如雨。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像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我随着人流向前涌动,努力踮起脚尖,挥舞着手里临时买的、印着他名字的小旗子,像个真正的狂热粉丝一样,跟着人群一起大喊:“樊振东!加油!”
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声浪里,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大巴车门。
就在他即将踏上台阶的瞬间,脚步却毫无预兆地顿住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穿透了攒动的人头和刺眼的闪光灯,毫无偏差地锁定了人群中的我。
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所取代。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拨开挡在身前的工作人员和过于热情的球迷,几个大步就跨到了我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已经伸过来,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走。”他低沉的嗓音穿透嘈杂,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然后,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在快门声更加疯狂地响起中,他拉着我,拨开人群,径直走向大巴车。
我被他半拉半护地带上了大巴车,脸颊滚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司机和车上的工作人员都投来惊讶和善意的目光。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车厢里空调凉爽,只剩下我们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松开我的手,转过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低头看着我,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抬手,用指腹极其自然地擦掉我额角因为紧张和拥挤而渗出的细汗,声音低沉:“不是说……自己过去,在酒店汇合吗?”
语气里带着点抓包后的促狭。
我仰起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
心里那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和被抓包的羞窘交织在一起。
我眨了眨眼,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故意拖长调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哎呀……就想……玩玩嘛。体验一下当粉丝的感觉,不行啊?”
他看着我强装镇定却又掩不住狡黠的眼神,揉了揉我的发顶:“行。怎么玩都行。”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走吧,一起去场地。”
大巴车启动,驶向球场。
我坐在他身边,靠窗的位置,感受着窗外迈阿密炽热的阳光和棕榈树掠过的影子,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滋滋的。
巨大的硬地球场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看台上座无虚席,很多球迷挥舞着旗帜,呼喊声浪随着比赛的进行起伏跌宕。
我坐在家属预留区的前排,戴着宽檐帽和墨镜,尽量降低存在感。
场上,樊振东和费德勒的表演赛打得精彩纷呈。
虽然跨界,但樊振东强大的运动天赋和极快的反应速度让他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偶尔的放小球都打得有模有样,引来阵阵喝彩。
比赛进入尾声,气氛更加轻松。
最后一个球,樊振东抓住费德勒一个回球稍浅的机会,脚下蹬地,身体侧开,引拍挥臂,动作流畅有力,一记漂亮的i外角变线,正手斜线制胜分。
“好球——!”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比赛结束,两人微笑着走向网前握手致意。
费德勒拍了拍樊振东的肩膀,似乎在称赞他的表现。樊
致意完毕,樊振东没有立刻走向场边接受采访,反而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投向家属区——我的方向。
他脸上那点谦逊瞬间褪去,嘴角勾起一个小臭屁的弧度,眼神亮晶晶的,像考了满分向家长炫耀的孩子。
然后迈开长腿,几步就跨到了观众席护栏前。
“听听!”他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喧嚣。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走到护栏边。
他隔着护栏,将那颗还带着些许汗渍和尘土痕迹的网球递到我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和“快夸我”的期待表情:“喏,给你的。冠军球。”
他故意加重了“冠军”两个字,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
“哇哦——!!!”全场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和口哨声。
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颗网球,上面还残留着比赛的痕迹,仿佛还带着球拍撞击的余温和赛场的喧嚣。
再看看他脸上那副“求表扬”的臭屁表情。
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在全场善意的哄笑声中,我伸出手,接过了那颗沉甸甸的网球。
指尖触到球体微绒的表面,带着他掌心的余温。
“幼稚鬼。”我小声嘟囔,脸颊微红,嘴角却高高扬起,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和骄傲。
他满意地笑了,像个心愿得逞的大男孩,这才转身走向场边接受采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