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25 黑眼镜
时间如白驹过隙,吴山居的日子在平静与小小的喧闹中过得飞快。
两只小猫“雪球”和“元宝”早已褪去奶猫的稚嫩,出落得毛色油亮,体态矫健。
后院的“大一”、“小二”、“小三”也从小绒球长成了神气活现的半大鸡仔。
不知从何时起,这两猫三鸡竟建立起了跨越物种的奇特友谊,时常能看到雪球慵懒地趴在鸡窝顶上晒太阳,元宝则追着小二在院子里跑圈,画面和谐得有些诡异。
冬日清晨,天光未亮透,空气里带着凛冽的寒意。
小七却已经起了个大早,哈着白气,给院子里的“小祖宗们”喂食添水。
她还特意给怕冷的雪球和元宝穿上了大家(主要是她和王盟笨手笨脚)缝制的、针脚歪歪扭扭的小棉袄,给鸡窝也多加了些干草保暖。
看着小家伙们吃得欢实,她满意地拍了拍手。
一转身,正好碰上揉着惺忪睡眼、抱着账本从屋里出来的王盟。
“王盟哥早!”
“早啊小七……你这么早?”王盟打着哈欠回应。
小七冲他笑了笑:“我去买豆浆油条!”说着,便脚步轻快地走向院门,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谁知,她刚“吱呀”一声拉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门口赫然杵着一个人,差点跟她撞个满怀。
小七吓了一跳,定睛一看。
来人是个高个子青年,穿着件黑色皮夹克,戴着一副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浑身散发着一股“我不是好人”的痞气。
这人……谁啊?
小七心里嘀咕,大清早的,打扮得跟个盲人算命先生似的,还堵人家门口。
来人正是黑眼镜。
他路过杭州,想起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徒弟吴邪好像就住这一带,便顺道过来瞅瞅。
没想到刚找到门牌上“吴山居”三个字,还没等他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还冒出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黑眼镜也是一愣,墨镜后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小七,又确认了一遍门牌——没错,是吴邪家。
但这丫头……没见过啊?吴邪那小子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
小七看着对方那张被墨镜挡住、但依然能感觉出“欠揍”气息的脸,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警惕。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挡住门口,语气尽量保持礼貌,但带着明显的疏离:“请问,你有事吗?”
黑眼镜乐了。这丫头有点意思。
他非但没回答,反而十分自然地侧身,像泥鳅一样从小七身边挤了过去,大摇大摆地就进了院子,还四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道:“嘿,收拾得还挺像样。”
小七:“???”
这人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招呼不打就往里闯?看她一个小姑娘好欺负?
小七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她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这种不讲理的行为在她这儿就是找打!
说时迟那时快,小七也顾不上喊人了,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掌,直接就朝着黑眼镜的后颈劈去!动作干净利落,带着风声,显然是跟小哥学了真本事的!
黑眼镜虽然背对着小七,但仿佛脑后长眼,听到风声,头也不回,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矮身,就躲过了这记偷袭。
他转过身,墨镜下的嘴角咧得更开了:“哟呵?小丫头片子,身手不错啊!够辣!”
“少废话!”小七一击不中,毫不气馁,拳脚如雨点般朝着黑眼镜攻去。
她学的格斗技巧走的是灵巧迅猛的路子,一时间竟也逼得黑眼镜左右格挡,两人在院子里“噼里啪啦”打得好不热闹!
刚清醒一点的王盟,抱着账本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都顾不上了,带着哭腔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自己人!黑爷!小七!快住手!是自己人啊!”
可打红了眼的小七哪里听得进去?
她只觉得这家伙滑不溜手,怎么都打不中,心里更气。
而黑眼镜似乎也起了玩心,并没立刻下重手,更像是在逗弄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还在睡梦中的吴邪和胖子,连一向浅眠的张起灵也被吵醒了。
三人匆匆从屋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戴墨镜的痞气青年,正和他们家小七在院子里拳来脚往,王盟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我靠!什么情况?!”胖子惊了。
“黑瞎子?!”吴邪认出了来人,更是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小七久攻不下,体力消耗巨大,一个疏忽,被黑眼镜抓住了破绽,手腕一扭,直接被她反剪了手臂,制住了!
“放开我!”小七又羞又怒,挣扎着。
黑眼镜刚想说什么,小七却趁他稍稍松懈的瞬间,腰肢一拧,穿着棉鞋的脚猛地向后一蹬,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黑眼镜的小腿上!
“嘶——”黑眼镜吃痛,手上力道一松。
小七立刻像只泥鳅般挣脱开来,二话不说,“嗖”地一下就躲到了闻声赶来的吴邪、胖子和张起灵三人身后,尤其紧紧地挨着小哥。
她从吴邪和张起灵中间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指着揉着腿龇牙咧嘴的黑眼镜,气鼓鼓地、声音带着委屈告状:
“小哥!吴邪哥哥!胖子!他是坏人!不讲理!闯进来还打我!”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一个被恶霸欺负了回家找家长撑腰的小朋友。
刚挨了一脚、正准备兴师问罪的黑眼镜,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露出一张写满了“冤枉”和“哭笑不得”的脸,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吴邪他们嚷嚷:
“哎我说!天地良心啊!吴邪,胖爷,哑巴张!是这丫头先动的手!我这是正当防卫!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个小丫头片子扣上‘坏人’的帽子?我冤不冤啊我!”
院子里,鸡飞猫跳,刚刚结束一场“恶战”,此刻又陷入了更加诡异的对峙和混乱之中。
冬日清晨的吴山居,以这样一种鸡飞狗跳的方式,迎来了它的一位“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