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霏雨娴完破姑臧 三军荡平前凉国

三日后，天水便令宋澄劝降。宋澄带淳于邵雍、刘弘三匹马到城下，请守城主将张瓘，字欢娱；副将赫连行密相见。张瓘，赫连行密出到敌楼上，宋澄勒马说道：“欢娱贤兄，听我好言相劝，你据守一座孤城，想据吾十八万兵马，无疑痴心妄想，不如早降，莫到时后悔。”

张瓘微怒，指宋澄而曰：“投降匹夫，变节污臣，世代受张家厚恩，不思回报，反而欲卖主而求荣耶？可速退，吾不杀汝。”淳于邵雍拍马而上，刚想说点什么，不料城楼上赫连行密悄悄拈弓搭箭，急开弓射之，一箭射中淳于邵雍额头，二人急救而回，救到寨中，已断了气。天水见折了淳于邵雍，登时大怒，即令攻城。

军中架起几百架云梯，一架上可立五百兵士，周围用厚木板遮挡箭矢，军鼓齐擂，梯子绳索并云梯一起上城。城中赫连行密见云梯来攻，令兵卒各执弓弩，箭头包布点火，一起射之，城上火箭齐发，云梯尽焚毁，梯上兵士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摔死，城上矢石如雨，天水只能下令退兵。

次日再攻城，皇甫正瑜毛遂自荐引兵攻城，天水允之。四面鼓噪而进，正瑜驱冲车攻城，张瓘令用磨盘掷下，天水兵士纷纷被砸得脑浆迸裂而死，冲车也被打烂。城上有一小将，以弩偷偷瞄准皇甫正瑜，看得近切，一箭射来，眼见避无可避，正瑜就要中箭；天水忙急发二箭，一箭撞飞敌箭，另一箭正中城上小将脖颈，仆地倒了。天水急令鸣金收兵。

是夜，三饭鼎亮引三千兵士，掘地道偷袭，暗入城去，又被发现，掘开河水灌入地道之内，死者两千有余。

一个月转瞬即过，无计可破姑臧城，将帅俱忧虑，三军士气低落。

刘弘眼见主公不乐，便提议入夜用搭索攀爬偷偷攻城，天水见无计可施便答应了。那日雾气弥漫，对面不见，刘弘引一万兵士暗暗攀上城楼，并不见一面旗号，又无打更之人，刘弘暗暗得意，守军守了一个月，到底是累了呀，睡得那么死，正欲开城门。忽听得城上一声响，四面旗帜齐竖，团团围定刘弘，刘弘死战亦不得脱，一万兵士皆被杀，眼见又要被俘， 刘弘从城楼上纵身一跃，跌于城下，摔得四分五裂。

天水更加焦躁，于是带人去骂阵，以刀指城恨骂曰：“竖子安敢如此，打破城池，定然鸡犬不留。”无言以对，是最大的轻蔑，城内拒不理睬。

晴日，春华秋实派人押粮而至，粮车浩浩荡荡绵延不绝送入营内。皇甫正瑜看到粮草，忽然灵光一闪，急忙向天水献了一策。

夜晚，天水令宋澄领一军去城东侧的矮山埋伏，每夜擂鼓而进，可攻城也可不攻城，每晚随便攻几次即可。令斛律舒秸领一军于城西埋伏，每夜擂鼓而进，可攻城也可不攻城，每晚随便攻几次即可。令三饭鼎亮引三千兵士于城南埋伏，每晚半夜擂鼓，却不真正攻城。天水自己领着皇甫正瑜带大军后撤五十里。

如此搞了六日，城内守将兵卒是吃不好睡不好，又不得不夜夜设防，夜夜惊惧。

第七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只见一瘦削轻佻的身影，大张其伞，如蒲公英般飘飘悠悠，乘风归去漂入城内，不一会功夫，粮仓火势汹涌，城内四处火起，人声嘈杂，城中大乱。

天水大驱三军而进，三军人人携带一石，投入护城河内，城楼依然有抵抗，天水兵士被射倒不少，皇甫正瑜已在地面划了红线，退过线者立斩，故三军死战不退，后面的兵士把死去的兵尸扔入护城河内，硬是填平了护城河，踩着尸体顶着箭雨继续攻城。

霏雨娴完杀死守将，打开北门，天水一牛当先冲入城去，三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经过三小时激战，城内守军基本被歼灭，逃出去的，被埋伏的宋澄、斛律舒秸、三饭鼎亮杀死。赫连行密被宋澄捉了，张瓘死于乱军之中。战斗结束，天水忙令兵士灭火。

古代战争，城破劫掠是肯定的，否则没有兵士肯卖命死战，将帅也做不稳当。历朝历代都不可能有现代军队这种纪律性。历史上那些烧杀抢掠，大部分都是史料未记载的。为何史书未记载，是因为已经杀得城内没人可以记录这一切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