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顾家的烟火气与藏在拒绝里的倔强
周末清晨，顾十奕的车停在老巷子口时，南笙已经背着帆布包等在那里了。她穿了件干净的白色连衣裙，是顾妈妈上次逛商场时非要给她买的，高马尾扎得比平时松了些，发尾垂在肩头，衬得她眉眼柔和了不少。
“紧张吗？”顾十奕下车帮她开车门，看到她攥着包带的指尖微微发白。
“有点。”南笙老实点头，毕竟是第一次去同学家吃饭，还是“半个妈妈”的家，总怕自己做得不好。
顾十奕笑着递过一个草莓蛋糕盒子：“我妈特意让我买的，说给你当早餐垫肚子。”
南笙接过盒子，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心里的紧张消散了大半。
顾家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三层的小洋房，院子里种着栀子花，香气飘得很远。车子刚停稳，顾妈妈就笑着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擦手巾：“南笙来啦！快进来，外面热。”她拉着南笙的手往里走，完全把身后的顾十奕当成了空气。
客厅里收拾得干净整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糖醋排骨的香气飘满了屋子。“你先坐，阿姨再去炒个青菜就开饭。”顾妈妈把南笙按在沙发上，又转身进了厨房，还不忘叮嘱顾十奕，“给南笙倒杯果汁，要冰镇的，别放冰太多！”
顾十奕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南笙倒了杯橙汁：“我妈这是把你当亲闺女疼了，我在家都没这待遇。”
南笙喝着橙汁，看着厨房里顾妈妈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像被裹在棉花里。
开饭时，顾妈妈不停地给南笙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南笙，多吃点排骨，阿姨特意给你炖了两个小时，软烂得很，不塞牙。”
“谢谢阿姨。”南笙小口吃着排骨，味道和奶奶做的很像，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顾爸爸也坐在旁边，笑着说：“南笙，听十奕说你考上了A大数学系？真厉害，我们十奕能有你这个同学，是他的福气。”
南笙脸颊微红：“叔叔过奖了，都是顾十奕帮我补习，我才能考上。”
饭吃到一半，顾妈妈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南笙：“南笙，阿姨有件事想跟你说。你看你一个人住老房子，也没人照顾，阿姨想着……帮你找找亲生父母好不好？说不定他们当年是有苦衷的，现在找到他们，你也能有个完整的家。”
南笙夹菜的动作顿住了，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她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想找他们了。”
“为什么呀？”顾妈妈着急地问，“说不定他们也在找你呢？”
“不管有没有苦衷，他们当年既然把我丢下了，就说明我不是他们想要的孩子。”南笙抬起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委屈，“现在我有奶奶的老房子，有顾十奕，还有您和叔叔，我已经很满足了。找不找亲生父母，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顾妈妈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这孩子总是这样，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里，连拒绝都带着股不让人担心的倔强。她伸手握住南笙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傻孩子，不想找就不找，阿姨就是怕你孤单。那……你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家里房间多，你住十奕隔壁，阿姨每天给你做早饭，还能帮你洗洗衣服，比你一个人住方便多了。”
南笙连忙摇头：“阿姨，不行的。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而且老房子里有奶奶的东西，我不想离开那里。”她知道顾妈妈是真心为她好，可她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自己这样“麻烦”别人——她已经欠了顾十奕很多，不能再欠顾家更多。
顾妈妈还想再说什么，顾爸爸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别逼孩子。顾妈妈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却转头瞪了顾十奕一眼：“你看看你，南笙一个人住老房子，你就不知道多照顾照顾她？反正你暑假也没事，搬去南笙隔壁的老房子住！每天给她带早饭，晚上陪她看看书，别让她一个人害怕。”
“啊？”顾十奕愣住了，“妈，我住家里好好的……”
“好好什么好好！”顾妈妈打断他，“南笙一个女孩子住老巷子，多不安全！你搬过去，我才能放心。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你就收拾东西搬过去！”
南笙连忙摆手：“阿姨，不用麻烦顾十奕，我真的没事……”
“不麻烦！”顾妈妈笑着说，“他一个大男生，搬过去正好锻炼身体。再说了，你们俩一起考上A大，正好趁暑假一起复习复习大学的课程，互帮互助多好。”她顿了顿，凑近南笙，压低声音说体己话，“南笙，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强的孩子，不想麻烦别人。但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外人，你就当我是你亲阿姨，十奕是你亲哥哥，别跟我们客气。”
南笙看着顾妈妈真诚的眼神，鼻子一酸，却还是忍住了眼泪，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这就对了。”顾妈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对了，你们开学前不是没事吗？阿姨给你们报了个短途旅行团，去海边玩两天，就当是放松放松，开学才有精神上课。”
“阿姨，不用了，我们自己……”
“听阿姨的！”顾妈妈不容置疑地说，“票我都买好了，后天出发。你们俩好好出去玩玩，别整天闷在家里看书，年轻人就要多出去走走。”
顾十奕坐在旁边，看着妈妈对南笙的细心和疼爱，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妈妈是真的把南笙当成了家人，才会这么为她着想。
吃完饭，顾妈妈又给南笙装了满满一袋子零食，还有亲手做的饼干：“带回去当零嘴，饿了就吃点。后天去海边，记得带件薄外套，晚上海边风大。”
“谢谢阿姨。”南笙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全是满满的关心。
回去的路上，顾十奕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妈都安排好了，后天我们去海边。还有，我下午就搬去老巷子附近的空房子住，离你家很近，有事随时喊我。”
南笙看着窗外，嘴角忍不住往上扬：“顾十奕，谢谢你，也谢谢阿姨和叔叔。”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顾十奕笑着说，“再说了，能陪你去海边玩，我求之不得。”
车子驶进老巷子，南笙看着手里的零食袋，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有顾十奕，有顾家的叔叔阿姨，还有奶奶的老房子，她的世界里，终于有了烟火气，有了家的温暖。
后天的海边旅行，像个小小的期待，在她心里发了芽。她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顾十奕，心里悄悄想着：海边的夕阳，应该会很美吧？和他一起看的夕阳，一定会更美。
